“爸,妈,你们想多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的。”骆志远笑了笑,“至于唐晓岚,她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当然,我和她还是普通朋友。”
骆破虏勃然大怒,怒极之下,竟然爆了粗口,“你懂个屁!我比你更了解她!郑平善是怎么被冤枉的,就是她在背后作祟!这些年,她跟侯森临、陈平这些人纠缠不清,省纪委竟然没有把她搞进去,我就觉得很奇怪!”
“爸,她是郑书记的女儿,前面之所以诬陷郑书记,原因很复杂,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受了侯森临的逼迫。郑书记真正出事的原因是因为他查案查到了侯森临的头上,这一点,我想您比我更清楚!”骆志远淡然说着,“至于她跟侯森临的关系都是谣传,如果她真是侯森临的情妇、与侯森临之间有各种利益纠葛,省纪委专案组不可能放过她——而事实上,侯森临案发的重要证据就是唐晓岚提供给省纪委的,而她跟省纪委的邓书记接上头,也是我安排的,所以,我对这一切非常清楚。”
“而且,您不知道的是,侯森临曾经要向她下死手……”骆志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骆破虏生硬地打断,“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可能接受这个女人进我们骆家的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骆破虏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骆志远脸色一变,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不是为父母不接受唐晓岚而无奈——他和唐晓岚也远没有到达产生感情难分难舍直接谈婚论嫁的程度,他是从骆破虏强硬粗暴的态度联系到了当年骆老的态度,当时的情景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想必与此刻异常相似——父亲骆破虏的话,几乎是骆老当年话的翻版!
他摇了摇头道,“爸,我再次说一遍,我和唐晓岚只是普通朋友,反正现在还是这样。您其实不必过于担心。我现在突然觉得,当年三爷爷也是这样反对您和我妈的婚事吧?人同此心,您好好想想吧。”
说完,骆志远就扭头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骆破虏脸色骤变,他嘴角哆嗦着,浑身感觉无力空虚。
他不是因为儿子的“不听套”,而是骆志远的一句话让他陡然间醒悟过来:三叔骆老当年强横的家长意志,今日在他身上重演……既然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念及此,他内心深处对骆老最后仅存的一丝怨恨,都瞬间烟消云散了。同时滋生的,却是些许惭愧。
……
经此一事,骆破虏再也没有提过唐晓岚。而穆青也就此不提,显然父母是达成了某种一致。不过,第二天下午,骆破虏从成县下班回家,一家人围在餐桌前吃晚饭的时候,他突然提出下周要回京一趟。
骆志远心头一动,立即猜出父亲要去京城做什么。
看来,父亲还是想通了,彻底打开了心结。但是……重归骆家……骆志远心念电闪,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饭碗轻轻道,“爸,三爷爷同意您回去,这没有问题。我只是想问您一声,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骆破虏本不想当着骆志远的面说这茬,但儿子当面提起,他也不好不回答。
他叹息了一声,“我先回去看看,至于以后,还是以后再说吧。”
骆破虏最担心的就是回归骆家之后,妻、子会受到骆家人的排斥而受到委屈。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肯远离骆家。
“爸,上次我进京采访虞老,去过骆家一趟。”骆志远决定把自己的态度表达出来,“骆家的情况您比我更清楚,但我想,我们一家如果强行挤进骆家的门槛,人家未必会欢迎。”
骆破虏眉梢猛然一挑,他沉声道:“除了你三爷爷、三奶奶之外,骆家的人你都见过谁了?”
骆志远明白父亲询问的不是宽泛意义上的骆家,而是狭隘意义上的骆家,就是骆靖宇这一枝。他笑了笑道,“见过靖宇三叔,还有……那一位我大概是应该叫她小姑吧,不过前前后后也没说两句话……”
想起当日骆秀娟当面的羞辱,骆志远眉宇间掠过一丝愤怒,但掩饰得很好,没有让父母看出来。
可骆秀娟是什么人,骆破虏远比他更清楚。虽然骆志远没有明说,可骆破虏却心知肚明,恐怕儿子这一趟去京城骆家,从骆秀娟或者骆靖宇那里吃了不少屈。
骆破虏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妻子母亲感慨道,“三叔和三婶那边,终归是长辈,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应该回去看看他们。朝阳和晓霞挺好相处,就是骆靖宇骆秀娟兄妹三人不太好相与——算了吧,不提这些了,我回去走一遭,看看情况再说吧!”
说来也巧,夫妻俩正谈话间,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骆志远走过去接起道:“哪位?”
“是志远吧,我是你大伯。”电话听筒里传来骆朝阳那熟悉的男中音,骆志远赶紧应了一声,“大伯,您找我还是找我爸?”
“呵呵,我找破虏。破虏在吗?”
“在呢——爸,京城大伯找你。”骆志远向骆破虏招了招手。
能让骆志远称之为大伯的,只有骆朝阳一人。骆破虏跟骆朝阳几乎同龄,只是骆朝阳生日大一些罢了。
骆破虏大步走过来,从骆志远手里接过了电话,“大哥,是我,破虏。”
这一段时间,骆破虏显然已经与骆朝阳恢复了电话联系,从他平静自然的称呼就能看出来。
“破虏,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