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强了,还怕打不过东虏?”
“说是老兵不多,上过战场的不多,而且,骑兵营甲仗最好,步卒怕没这么个好法。”
众人闻言,都是长出口大气,庆幸道:“他的步卒要都是有骑兵这么好,咱们还有活动吗?”
李自成也是笑道:“补之,你说话说半截,把大家可是吓的够呛。”
李过呵呵一笑:“在莱芜那阵,我身上可是不敢露出半点形迹来,每天都吓的够呛。带的那几十个亲兵都是咱老营的人,遇到官兵几百上千也一样能护得主将逃出去,咱们老营的大将,迭次征战,一个没损失过,靠的就是老营亲兵得力。但在莱芜时,每天担心,都怕人家发现形迹出来剿杀,打不过是肯定的,人家一骑双马或三马,马也好,你逃也逃不掉,真他娘的太气闷啊。”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不免哈哈大笑,但笑毕之后,又是想起李过当日在莱芜时那种害怕的情形,众人又是一呆。
李自成也是笑了一阵,此时便是摆一摆手,令道:“下一步是到竹西一带和敬轩会合,不合营也打一仗再说,杨嗣昌要来,他瞄的是西营,咱们不打算,不露字号,一切看看再说。”
“是,闯王,咱们一切小心。”
“若张守仁真来,也叫他和张敬轩死嗑去,一笔写不出两个张来。”
“敬帅喜欢和人联宗,叫他和张守仁联去吧。”
“对了。”李自成神色淡淡的,吩咐道:“登莱镇营兵虚实,只我们知道,断不可随意泄露出去。”
“是!”
众人俱是凛然,齐声答应下来。张献忠这人,对朋友有讲义气的一面,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上一次李自成去商量一起举事的事,就有迹象表明张献忠想动他的手,现在合营是不必了,两家最多是合力作战,一有不对,闯营可以随时离开。[
现在隐藏消息,并不是想坑张献忠一道,西营完蛋,朝廷就专门对付闯营,天大压力就压到闯营头上来,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是懂的,现在隐瞒,不过是掌握着一件有力的武器,如果西营有所图谋,可以用来自卫。
简短的军事会议开完,除了李过默不出声的还在中军队列,其余几个大将都是回到自己的队伍去了。
李自成看似平静,心中却是如汹涌的浪涛一样,翻滚拍打个不停。
他见识过不少官兵了,辽镇兵凶,装具好,但没有韧性,宣大兵也是一个毛病,韧性不足,扛不住逆势的打击。
只有秦兵,坚韧,该狠的时候也狠,是第一劲敌。
象湖广和河南兵,简直就是白给。四川兵多半也无用,只有石柱兵和少数川兵能打,最精锐的川兵,已经在当年的浑河血战中被八旗围攻,全军覆没了。
放眼天下,李自成心中有数,能与自己放对的官兵会越来越少,整个大局,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在他雄心万丈的时候,突然隐隐然有个强敌藏在暗处,犹如草从里隐伏着的猛虎,等候时机,一跃而出,将猎物一击必杀。
“还好,还好知道的早!”
李自成的后背心已经湿透了,刚刚众人表情夸张时,其实他的内心更加的紧张,惶恐,甚至是害怕。
未知的事物出现时,威胁的还是自己的前途乃至性命,他的紧张,远远超过其余的大将们。
到此时,山风吹拂过来,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
“此次他若南下,我便远避之。待他回师,再做打算……”
先是这样的想法,但一股不服气的感觉,却是萦绕李自成的心头,最终成为熊熊烈火,燃烧起来:“避得一时能避一世?这天下这么不公,老天眼不瞎,这大明一定是命数到头了,他要帮大明,我始终要和他打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