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来吧,不需行如此大礼。”
其实甲胃在身的话,对校阅的天子也就是行半跪礼就行了,现在大伙儿的表现如此出格,看来也是叫张守仁身上的光环给震慑住了吧。
五十年来首获封爵,五十年来唯一大将军,二十年来唯一对东虏斩首最多者,十年来一出手就格斩张献忠……
这一串串的成绩确实有点儿过于耀眼了,这么想起来,加上张守仁过于年轻的年纪,崇祯对他有一点不大放心,甚至必须在湖广这里放一颗钉子,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吧。
只是按张守仁对崇祯的了解而言,这位皇上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心的人啊,杨嗣昌请奏调张守仁,在节制方面崇祯肯定信不过了,只指望一个方孔昭能制约在名义上可以制约他的征虏大将军……这绕口令有点儿晕,而且效果肯定指望不上。
张守仁晃晃脑袋,暂且不想这些烦扰之事,而是专心致志的驾驭战马,从这些崇拜自己的军中之中纵骑而过。
四周城头上也是有不少脑袋露了出来,杨嗣昌到任之后,跟随他南下的京营兵马也有不少赶赴襄阳,充实襄阳一带的防御和军力,此时的襄阳城已经是一个军事重镇,兵马众多而防备森严,城头上旗帜招展,隐隐可见刀枪剑戟闪烁的寒光,令人望之而生畏。
只是这一切在张守仁面前似乎根本失去了骄傲的根本,城头上人头攒动,不少京营将士还是在年前赶至襄阳的,从京师到襄阳两千里路,他们还是几个月前就出发,以平均每天二三十里的速度赶过来,最快的也是两个月的时间奔波在路上。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奉命南下的也是京营中的精锐了,将士束甲率极高,不少都是甲叶外露的京营甲胃式样,加上红色衬里,显的十分威武,在城下向城头望去,有灿若云霞之感。
但现在这些心高气傲的京营将士却是扒着城头缝隙,一门心思瞧热闹,看到张守仁的人时就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脸上和嘴上都是不停的赞颂和羡慕的声音。
要说京营中有不少都是二百多年世袭下来的将门世家的子弟,手高眼低,嘴巴子比手脚利落的毛病肯定都是不轻,只是张守仁的成就太过耀眼,叫人无可争议,既然拍马也撵不上,那就是在嘴皮子上不停的卖弄见识,拉关系攀交情便是。
张守仁在京城驻扎时,认识他的京营将士也很不少,到了此时,却是成了有交情的过往,那些有幸和张守仁攀过话的,此时更是洋洋得意,不可一世。
“哼。”[
一个穿着山文甲,胸前有护心镜的将领抚着城砖,忍不住冷哼一声,眼神中也满是狂热之意。
“怎么,黄闯子你不服?”
另外一个将领笑着打趣道:“你才是个参将,就想伯爵大将军的位子么?”
“一年多之前,大将军还只是个游击呢。”
“这倒也是。不过,人家可是一战斩东虏首级七百级,你有这个本事么?”
“现在可能尚且不及,不过,大丈夫当如是!”
“哈哈,有志气,有志气!”
几个同僚听到,都是大笑起来,似乎是赞同黄得功的志气,也似乎是在嘲笑着他,只有黄得功自己心中明白,此次出京,他就不曾打算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