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乘风闻声回头看去,只见容忆的身后站着两个镖师,表情十分不友善。傅乘风立刻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当即叫道:“忆儿,小心。”
话音未落,容忆已被两名表示擒住双臂动弹不得。与此同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朝廷钦犯送往官府。”
傅乘风猛地回头,怒道:“徐总镖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说之人,也就是镖局的总镖头,徐青山走到傅乘风身边,重声斥责道:“傅乘风,亏我将你当朋友,不想竟是错看了你。你在日月山庄毁云小姐清白却死不认账,害云小姐含冤自寻短见的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云盟主宽宏大量,饶你不死,你却不仅不改过自新,又犯下劫狱这种滔天大罪。云庄主已发下英雄令,昭告全武林,捉拿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傅乘风仰头大笑三声,道:“好个昭告全武林!云恨东真是老狐狸,好人坏人都让他给做绝了。当初在日月山庄放我离开是大仁,现在抓我这个武林败类是大义。真不愧是武林盟主,我傅乘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徐青山见傅乘风言语之中尽是讥讽之意,不禁皱眉,道:“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念在你我二人过去的交情的份上,只要你肯认罪,我会在云盟主面前替你求情,留你全尸。”
傅乘风:“你的美意我心领了。只可惜我暂时也不想死。看在你还顾念旧情的份上,我也退让一步,只要你立刻放了忆儿,我留你天山镖局一条活路。”
傅乘风的语气十分自信、狂傲。这种自信、狂傲徐青山这辈子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跟着去少林寺父亲参加武林大会。他记得那个人用一种傲视群雄的姿态、睥睨一切的眼神,说了这样一番话:“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东西就是夺魂丹的解药。至于武林盟主,说实话,我不太想纡尊降贵与这些‘君子’为伍。”
这份自信与狂傲是他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因为他没有与全世界背道而驰的勇气。而那个人有。现在,他又在傅乘风身上看到了这种气质,如神一般让人望尘莫及,如魔一般让人闻风丧胆。
但傅乘风与那个人又不同,因为傅乘风的身上有一种儒雅的气质。如果说那个人是魔,那么,傅乘风便是神。
徐青山看着眼前比他年轻二十岁的少年,一种崇敬之感忽然油然而生。他欣赏他,从他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便欣赏。只是那个时候他身上的这种气场还未显露,以至于他只将他当成一个武林新秀。
是什么改变了他?
徐青山忽然想到最近的一些江湖传言,听说傅乘风爱上了一个女人,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对天下第一美人始乱终弃。他想,那个女人必定就是眼前这位姑娘。
徐青山打量容忆许久,未在她身上看到任何一样超过天下第一美人的东西。这时,她忽然望着他的眼睛对他笑了一下。这笑容十分纯粹,纯粹得让他惊为天人。他难以想象一个被朝廷通缉的杀人犯,在被捉住时还能笑得这么纯粹,仿佛她不是他手中的犯人,而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她为了表示友好,才轻轻地笑了一下。
徐青山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傅乘风爱她的原因。在这个江湖之中,恐怕再也找不出这样纯粹的女子,哪怕身陷囹圄,依然安之若素。
“可惜。”徐青山长叹一声,道:“你们都是人中龙凤,却走上了邪道。我有心放你们一条生路,却不能对不起整个武林。”
“如果与云恨东所走的道路相悖便是邪道的话,那我非常庆幸自己走上了邪道。我相信她与我有相同的想法。”傅乘风看向容忆。
容忆道:“你别什么事都扯上我,我与你的想法可不一样。”
傅乘风只觉头顶好大一片乌鸦飞过,大敌当前,她就不能看在她的小命只在他一念之间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徐青山也惊讶极了。这姑娘不开口是绝色佳人,一开口完全是个脑残花瓶啊!大敌当前,哪有内讧的道理?
原来这姑娘不是安之若素,根本就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徐青山默默在心中感慨自己老眼昏花,看人越来越不准了。这时忽然又听她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走的是邪道。我爹娘都说,我们家祖宗十八代的善良全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了,我是我们家最正直善良的人。我走的路,必须是正道。”
徐青山被这番话震慑住了。她的身上哪里有半分脑残的气质,那是自信,十分傲慢的自信。可这种傲慢一点也不让人厌恶,反倒有些崇敬,仿佛她天生就该如此尊贵。
傅乘风听到容忆后面这番话立时转为欣慰,笑道:“对,你走的是正道,我跟着你走正道。让那些邪魔外道都见鬼去!”
“不行不行。佛祖曰:普度众生。我们是正直的人,应该普度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容忆煞有介事地说。
“……你太伟大了。”
“嗯,不用崇拜我。”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儿脑残的味道。可为何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找不到吐槽点呢?太奇葩了。傅乘风忽然觉得容忆简直就是老天派来给他长见识的,原来大千世界,真的无奇不有。
这时,容忆又道:“徐总镖头,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徐青山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闻言有些失礼地楞了一下才道:“什么事?”
容忆:“你能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