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抱着“小巧可爱”的宠物,夏姬轻柔地抚摸着炼羽的脊背,莲步轻移、穿梭在茂密繁盛的葱翠树林间。
炼羽此时若是人形的姿态,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庞上大概会万年难得一见地染上薄薄的粉色。
“反正这样也是待在我身边,宠物的话,原本就应该被主人抱在怀里好好宠爱才对。”
一脸正经地说着这样的理由,完全不给他反抗和拒绝的机会,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掌轻巧翻覆,他就不得不变回骨鸟原身,然后被绝对的力量压制到这么“玲珑”的模样。
可是无法否认,这样被主人抱在怀中感受到的温度,那是自初生之时就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与向往的幸福完满。
同样的,装乖巧装了这么多年,偶尔的一次恶作剧让夏姬的心情值也瞬间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总之,今天这么一次看似“恶劣”的惩罚,主宠二人,竟是没有一个真正生气了的。以斩魄刀的形态被挂在主人腰间的艳骨再次感叹,果然她还是弄不懂太复杂的感情啊……
“勇音姐姐!!”惊恐焦急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如同尖锐的刀锋一般割裂了幽谧古林中的安逸氛围,也让夏姬目光一沉,立刻就瞬步赶了过去。
太过熟悉了——那是清音的声音。
作为“好心收留”的回报,虎澈家的小姐妹花一直负责着夏姬的饮食,今天早晨之所以没有出现在餐桌上,自然不会是早料到了浮竹的到来才善解人意地离开,而是要和卯之花烈一起早起来林中采集药草。疼爱妹妹的烈舍不得让爱赖床的夏姬清晨就起床,两个丫头倒是习惯了早睡早起、自己缠着烈要一起出门。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几年里不知有过多少次,在治安状况“非常良好”,足够让人放心的流魂街一区,也没有人会担心她们的安全问题。
更何况,这两个孩子都是有灵力的,夏姬虽不曾特意指教,相处这么久也总是比普通人要胜出很多。
“吼!”
沉重的吼叫声扑面而来,长相丑陋的巨大怪物一只爪子就将勇音死死捏在手心里。
是虚……
“艳骨。”
沉声唤了一句,插在刀鞘里的利刃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化作一道耀眼的流光,在瞬息之间如坠落的烟火一般流溢成万千丝丝缕缕的浅芒。
“夏姬a!”
哭得一脸鼻涕眼泪、脸色苍白到极点的清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这个总是对着她们温柔浅笑的女子,在她们心目中,是夺目高大到极点的“神”,至少在虎彻勇音的认识中,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是夏姬大人无法做到的。所以这一刻也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只要她出现在眼前,就可以不必再有任何忧虑和犹豫。
“乖,没事了。”并不温暖的掌心轻轻在头顶摩挲着,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夏姬淡淡地开口安抚。艳骨自然也不会辜负主人的期盼,话音才落,那边的巨大怪物就已经如同坍塌的建筑一般,重重地倒在地上,捏住女孩的爪子也无力地松开。
“如同坍塌的建筑一般”,这个有些奇怪说法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而是完全在写实。
因为在那细弱光线的缠绕侵蚀下,它真的就像是从内而外失去了支撑,和结构坚固的房屋倾塌成一片零落的土木没有任何差异。
美丽的红色光芒将下落的勇音轻柔包裹,带着她落在了夏姬身边,然后重新汇聚的光芒再次化为斩魄刀最初的形态,利落地回插进刀鞘。
自破茧之时起就紧密缠绕在主人的灵魂上,身为魔物的她想看想学的,自然是更为阴暗的一面。如今作为武器跟随在主人身边的艳骨,真的是一把诡异阴邪到极点、也同样高傲强大到极点的刀。
“朝暮”从诞生的一刻就拥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才会在破茧之时就顺应本能死死地缠绕住宿主,同时吸收着灵封境和夏姬力量长大的艳骨对于这“唯一的本能”,早已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
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将自己化作世界上最坚固也最柔韧的绣线,轻易穿过任何阻挡,像是刺绣一般在对手的灵魂上随意勾勒出无法抹去的清晰伤痕,让对手最为脆弱核心的存在依据崩毁,然后吞噬。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为主人扫平锋芒所指之处的任何障碍,又怎么能,在横行尸魂界数十年后,以“绣骨妖刀”之名,被记录在静灵庭的史册之中。
那些带着恐惧和敬畏落下的笔墨,总是重复着和现在一般的场景。
无论是死神还是虚,原本就是以灵体的方式存在,艳骨的威力对他们而言,是无视一切的、最直接的伤害。
丑陋的虚迅速地飞散成灵子融入尸魂界的空气中,这样亲眼见证的“灰飞烟灭”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在夏姬平静的目光中,更是要心生战栗。
直到被带回卯之花宅,虎澈勇音的双肩也还是在细微地颤抖着。
“说吧,你们两个是怎么会单独在那里,又怎么会碰上虚的?”
清音缩了缩脑袋,弱弱地开口:“原本是和烈大人一起去的,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大人就被一个死神叫走了,我和姐姐以前也是在那一片采药的,从来没遇到过什么事,也不知道那里怎么会有虚在的。”
夏姬并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只是让她们安心回房去休息。
只要随便想想就能够猜到这是谁干的好事,勇音清音两个不过是恰巧碰上,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