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赵东辉在房间里看着脸都肿起来的儿子,气的把心爱的紫砂茶杯都摔得粉碎,这可是一套非常珍贵的古董茶具,而且是赵家苦心收藏的珍品。不单单是价值的问题,关系到了一种传家的概念。
赵烁华的半边脸有很清晰的巴掌印,似乎在嘲笑赵家,嘲笑他这个堂堂的正部级代省长。赵东辉暴怒之下来不及多想,拿起手机就打给了高建彬,他的儿子自然要由他来管教,容不得别人随意欺负!换句话说,要是他不能做出及时的反应,一旦事情传开了,他在岭南苦心制造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方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在专门等着他。赵东辉用极度冰冷的声音说道:“高建彬同志,我希望你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高建彬淡淡的说道:“在公开场合辱骂一个省委常委兼副省长,并打着省长的旗号出言威胁,难道赵省长认为这一巴掌不该打?还是您觉得赵家的地位和实力,应该具备这样的风格,随意的欺凌一个副省部级领导不受到惩罚?还是我嫌处置的太轻了,应该把他送到公安局的滞留室关几天?”
赵东辉当即就被这句话问愣了,高建彬此刻摆出来的强硬的姿态,让他感到有点措手不及,人家并不害怕他找上门来质询,反而在嘲笑他举止失措。
省长的儿子又怎么样,就是省长也不能侮辱他人尊严而屁事没有。官场是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的。你要是试图凌驾规则之上却不具备这个实力。结果就是被无情的踢出这个圈子去!
赵东辉没有做无谓的言辞之争,连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就把手机挂了,高建彬在京都圈子的关系网他略有耳闻,今天要是换了别的省委常委,敢这样粗暴的挑衅他的威严,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赵家可不是吃斋念佛的家族。
但这家伙可是个例外,他没有任何制约他的办法。建议调离省委常委的岗位,那需要省委常委会的全体决议,有方德辉书记在,百分百的纯属妄想。说不定还会引起首长们的反感,刚收拾完你就跳出来,赵家是想要干什么?
省长自然也有权力向组织部门提出建议任免副省长,但人家国家组织部也得搭理你才行,从高建彬能成为省委常委来看,罗嘉民部长是非常欣赏他的。
看着满怀期待的儿子,赵东辉从茶几上拿起烟点了一支。虽然抽了一口被呛得连声咳嗽,但还是很有耐心的问道:“自己想想我为什么要挂这个电话。”
父子间从来不会缺少沟通的机会。赵东辉很欣赏自己的儿子,他对事情的分析非常精准而且具备战略思维,缺乏的是经验和操作手段,到底是年轻了一些,可补充拾遗还是没有问题的,连家里的老爷子都宠爱有加,称之为赵家的千里驹。所以很多重大的决策,赵东辉都会和儿子商量一下。
赵烁华反倒平静了下来,家庭环境和良好的教育,让他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稍微加以思索,就说道:“我得罪高建彬并不可怕,关键是被人家抓住了尾巴,破坏了您来到岭南后的努力成果,而您暂时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赵家又多了一次耻辱。您之所以挂了他的电话,是不想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能抓到他的把柄,今天的场子就能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赵东辉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好,证明你今天晚上这一巴掌没有白挨,连高建彬这样的人物都认不出来,我觉得你也是该打。我不反对你做事情霸道,你老子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做事情要掌握好分寸观察好环境,一味的蛮横受伤的永远是自己。”
接着说道:“我在省长分工的时候压制住他,高建彬自然是要反击的,其实他也没有什么能和我对抗的手段,级别和权力摆在这里,无非就是在省委常委会投一票反对我而已。但是你却自己送上门了,对一个省委常委出言不逊,有了这样的借口,他不打你打谁?”
赵烁华想了想说道:“爸,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我来岭南没有几个人知道,追求刘小雪知情的范围更少,可是昨天晚上为什么偏偏高建彬会出现在练歌房呢?刘宝岭和高建彬虽然没有仇,可关系并不是多么好,再说,高建彬作为一个省委常委兼副省长,不可能和刘小雪玩到一起,那有失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我的思路对不对,总之,这个事没有那么简单,甚至高建彬也可能是别人的棋子。”
赵东辉说道:“你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是有点奇怪,但逻辑上不合理啊,我们家和高建彬本来就是势如水火,他没有必要再加把火,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刘宝岭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看着眉头深锁的父亲,赵烁华说道:“难不成是为了那个人要来岭南提前布局?高建彬这样的人对岭南一把手尤为重要,他可是掌握着让人眼红的岭河市,还有常委会一票的权力,省政府也有一大群支持者,而且在京都的背景特别深厚,张家对他比自己人还要看重,如果能把他收为己用,那岭南的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
赵东辉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赵烁华冷笑着说道:“您可不要忘记,书记和省长不会一条心,这个高建彬和我们家是解不开的矛盾,那个人要和您博弈,高建彬就是最好的前锋,等双方拼个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赵东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