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伢被徐四罐一阵抢词,又是当着安平的面儿,又气又急,一张口就呛着了:“你……咳,咳咳咳……”
“我我我,我什么我?”徐四罐掐着腰,指着人伢:“这样的人儿,就该叫他没处做活儿,没地可佃,早死早干净,你这损阴德的倒好,竟然还荐给他这样的好活儿”又扭头对安平大义的一扬手:“张家老爷,你不用怕,有我在,他甭想糊弄得了你!!”
乐清不由喷笑,这个徐四罐,以前自己家刚搬来时还仗势欺人呢,这才多长时间,自己家境况转好了之后,竟然这般亲热起来,这一手见风使舵使的可真是好。
“噗!”安平更是直接喷了一口茶出来,来回扫扫徐四罐和人伢,不悦的:“不要大呼小叫的,再惊到孩子娘。”又望向人伢:“终究是怎么回事?”他若是敢给自己荐乱七八糟的人,那以后就别想再做自己的生意。
“回张老爷……”这一会子工夫,人伢额上已经沁出一层细汗来。
乐清瞧的清楚,那个没被选上的略瘦的长工,此时紧紧捏着拳,表情藏在阴影里瞧不清楚,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亦或是冻的?
“还回什么回,你就直接说说,你带来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徐四罐不客气的直接打断人伢的话,伸手一指那个细瘦的长工。虽然张安平来了之后,多少动摇了赵程的地位,但除了在张安平面前,赵程还是以前的赵程,他也还是赵程的狗腿子,除了张安平,他还是可以对任何人横。
人伢愤恨的瞪一眼徐四罐,对安平抱拳:“张老爷,这人……”他神情有些为难
“嘎叔,我自己来说!!反正我也没选上。你也不用为难。”那个细瘦的长工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是。我是被人上家儿撵出来的,可是又怎么样?我没偷没抢没做亏心事,只是那主家儿为了办事,拿我来顶罪罢了,怎的就不能再寻活儿做?”
“啊哈!!”不待安平和乐清说什么。徐四罐已经跳了起来,往前冲了两步,手指头都快指上那人的鼻子:“好好好,你小子。你肯承认就好了,你倒说说,哪个好好的人儿能被主家儿撵出来?你若是没有做下那档子事。能被撵出来?我告诉你!!你这名声一抹黑,就别想企图能再洗白喽,哼哼,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再寻下活儿。我看你还能有几年活儿头!!”
“你!!”那瘦青年捏着拳头,青筋暴起。
这两人的对话,再傻的人也看出来,瘦青年跟这徐四罐似乎是结了什么怨。
人伢过去说好话:“徐家的,人活在世都不容易。谁无错?谁无过?你就放他一马,不行?”又对瘦青年:“你也是。对徐家的说个错,道个歉,归顺了不行?徐家再不好,也总比你这样一个人奔波的强啊。”
这几个人,倒把安平和乐清扔在了脑后。
乐清凭着她发达的想象力和猜测,渐渐有些明白,这个瘦青年,难道被那个徐在东瞧上了 ,想要纳作婿?然后是一场小婿不肯,老丈人刁难的戏码?
可这瘦青年怎么越看越面熟?
不待乐清张口,安平已经咐附了下去。
王开明上前喝住几人,把瘦青年叫到安平面前问话。
“你先说说,你东家为什么要撵你?”虽然这人没选上,但事关人伢的信誉问题,一定得问清楚。若这人真有问题,那么其它的人也不能要了。安平眼神熠熠的望着青年,他瞧着这人,也有些面熟。
立于人伢身后那五个本来已经选上的长工此时齐刷刷的望着瘦青年,一脸的紧张。人伢更是大冬天的一把接着一把的抹汗。
一时间,空气有些紧崩。
“我原来的东家,姓陈,住在镇上”那瘦青年语气不急不缓的说了起来
乐清眼睛一眯,姓陈?
“那年,我给东家从镇上往张家村一户姓张的人家捎一个口信儿,本来照着东家的意思,是要好好鄙夷一番,好好气气那户人家的。也是我年少轻狂,想事不周,就照着做了,将那户人气的追着我撵 出老远。”
安平和乐清的眼神清亮
“可是后来,我东家不知怎的又想讨好那户张姓人家,所以就叫我背了黑锅,将我痛打了一顿,撵了出来。”瘦青年垂着头,痛苦的捏着手:“这几年,因着这事,我再没寻下什么活儿,家里得亏再没有什么亲人,房子都叫我卖了,可要是再寻不下活儿,我就……”说着,瘦青年抬起头来,恳求的望着安平:“张老爷,左右您这回也没选上我,就饶了嘎叔这一回吧?他也是不忍心瞧我……”
竟然是他……该说这世界太小,还是造化弄人?
乐清没忍住:“那年那户张家人,现在就在你眼前呢。”
“啊?”青年猛然抬头,瞪眼不置信的望着安平,然后慌恐的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磕起头来:“张老爷,这事都是我的错,千万不要牵怒于嘎叔啊!!”
“咚咚咚”几下已见他额头青肿起来。
安平不忍,伸手止住他。提起当年事,他有些感概:“你不必慌张,当年的事,本也是我家与陈家的恩怨,哪里怪得你?既然是这事,我比谁都清楚,也能证得了你清白,也算是人伢没有给荐我糊涂人。”
“啊哟!”徐四罐一听,不依了:“那怎么行?敢情当年他就得罪了你家啊?现在还想来你家做活儿,哪有那么容易?哼哼,不收他就对了,叫他当街流浪去!!”说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