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最后的日子,我只要痛痛快快地活着就行了。”杨玉环说这番话的时候姜暖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多么简单,单纯的想法,在猜到宸太妃的歹毒用心以前,她也是这么想的——惹不起,咱躲着就是了。躲起来痛痛快快地过自己的日子……
只可惜啊,这些鸵鸟似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天真幼稚!
你不去惹事,别人就会放过你么?
“这里到凤凰山要走多久?”姜暖用手搓了一把脸,开口问道。
“我是先回的宫里消了籍拿了遣散的银子才来的,从凤凰山坐马车中间休息一晚是两天时间。但是他们骑马走的快的,一天也能到。”杨玉环细细地解释道。
“嗯。”姜暖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算计时间:“你身上的蛊毒发作还有多少天?”
“这个……”杨玉环答不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太妃娘娘给我用的是多大的蛊虫。”
蛊虫还分大小?姜暖听得云山雾罩,反正对于一个来自现代的她来说,这些都是只从那些到的东西。从未想过自己还真有遇到的一天。
“没事儿的时候多歇着,别太累了。再等两天,我陪你去凤凰山找太妃娘娘去求药!”姜暖站了起来,现在正是秋收的关键时刻,若不是玉环中毒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是断然不会离开家的。
“姜姑娘!”杨玉环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快步走到了姜暖的身前拦住了她:“不要去!您只呆在这个小庄子里,还是安全的,如今宸太妃那里已经是与世隔绝了,您何苦自己去找麻烦。”
姜暖眼神柔和的望着她,说话的语气也很平淡:“这次就算我不去,那个老妖婆也会再使别的招数逼着我们去见她的。只躲着是没用的。”
“况且她也猜的不错,我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等死的。所以这趟凤凰山是势在必行。你若是怕见她,就在这里等着我吧。”
“我和您一起去!”杨玉环几乎想都未想就开了口:“您是为了我才去见她的,我怎能退缩。”
“不过,我还是劝您多想想,若是暂时没事,就不要去了吧。”
暂时没事,那以后呢?更何况姜暖心里已经认定了宸太妃的目标是逼着岑相思现身,而且又听到杨玉环偷偷告诉自己的那番话,心里对这个老妖婆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她准备直面这个女人,把一些事情做个了断。
当皇帝?这个已经死了丈夫现在苟活在寺庙中的宸太妃难道还妄想要当皇太后么?
犯上作乱,推翻现在的皇帝自己坐上那把龙椅是多么凶险的事情,这个岑相思的亲生母亲,竟是眼都不眨一下,就逼着儿子去做!
大梁立国几百年,当今的皇帝惠帝岑植登基十多年。虽然在政绩上无甚建树,但终是比那个死了的老皇帝要稳重很多。做个守成的天子,他还算是够格的。
而且惠帝一直把朝政牢牢地把持在自己手中,用人上也是极端的小心谨慎,让岑相思从这样的一个皇帝手中生生夺过玉玺,谈何容易!
更是随时都有性命不保之忧!
姜暖才不要他为了这个看着好看实则坐上去受罪的位置去搏命呢!
她对岑相思的要求很简单:两个人能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好。
可这个满脑子幻想的宸太妃,脑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安生’两个字。
老妖婆不想安生,他们这些人便都别想安生。
“嘿嘿!”姜暖忽然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两声,听得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的杨玉环不禁哆嗦了一下:“姜姑娘?”
“别怕,虽然那个老妖婆有点难缠,但我们去了未必就是去寻死的。还有……”她把杨玉环拉进身前,小声又嘱咐了几句。
有影在,姜暖知道自己是什么事也瞒不住岑相思的,索性她也就不瞒了,大大方方地做着出门的准备。
而奇怪的是,岑相思居然连着三天都没有出现在尚武庄。好在巧心每天也会把在府里看到的一些事讲给姜暖听,姜暖知道他只是很忙,倒是没有遇到别的,才放了心。
临近中秋,地里的三十亩落花生已经成熟,这是姜暖所有的作物里最最挣钱的品种。因此姜暖特意把青山叫来,把自己对这些花生的安排细细地讲给了他听。
“除了留出种子,剩下的在场院里晾晒的落花生一定要看好!”这些落花生之所以能大挣一笔,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奇货可居!
现在帝都内外种植这个品种的,只有姜暖。
“嗯。夜里我也会安排人值夜的。”青山看着姜暖的眼神有些担忧,今早他看到她从外面买回了好多大个儿的花炮,就有些奇怪,又看她一个劲的跟自己说着秋收后地里和甜点心的安排,一个不想的念头抑制不住地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她这是在安排后事?
“阿暖,别说了!”想到这里,青山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大声止住了还在说着事情的姜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是还有很多时间么,你急什么?”
“嗯?”青山从未这样粗暴地和自己说过话,这让姜暖有些奇怪:“我过两天去出门去,前后怎么也要四五天的时间,自然要把事情先和你说清楚啊。我不在庄子里,他们有事可不都要问你么。”
“你……真的就是出去几天?”青山按下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去哪里?”
姜暖出门,要去哪里,去几天,那是姜暖的自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