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学得有模有样,明玉顿时睡意全无,香桃几个也被他的模样逗得笑起来。
“这个徐小爷,还不是自个儿要哄着老太太高兴?”
说了一回闲话,明玉嘱托几句王福去南京的事,让莲月取了银子来,又让落翘去看秦氏午睡起来没有,王福虽是明玉的陪房,可去南京却不单为明玉一人的事。
秦氏已午睡起来,王福过去见秦氏。
周嬷嬷从外头进来,一边朝明玉见了礼,一边道:“徐小爷、杨大爷竟然现在就要动身,前儿还说淮安不错,要多闲逛几日,这会子竟逃跑似的。”
可不是逃跑的样子?
香桃笑问:“徐小爷自个儿如何说的?”
“说南京那头才来了信儿,有些事等着他去料理。”
到底把面子顾全了,但也算是间接摆明了态度。
落英掩嘴笑道:“什么要紧的事儿,巴巴的就忙着这一时半刻?”
玩笑一阵,王福见过秦氏复又来辞行。玩笑归玩笑,但徐之谦这避之不及的举动,由不得不叫人替明珠忧心。
王福当天也跟着徐之谦、杨大爷先一步去了南京。陈老太太对此事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徐之谦匆忙辞行,她也十分失望:“本想着那孩机灵过人,有个这样的夫婿,多少能保她平安无事。”
这话也是在没旁人的时候,朝四太太念叨了一两句。徐之谦、杨大爷走了,事儿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明玉、秦氏到了淮安,转眼已过五六天,除了见过一回明珍,三房的人再没见过一个。而明珍来的一次,却也没去看看明珠,大太太、大奶奶显见也是不愿管的,当初明玉的事想请大太太帮忙,大太太就推辞了。只有陈老太太,即便没时常挂在嘴边,却定然时时刻刻都在发愁。
不知三太太是何心情,只是单瞧着,三房似是彻底撒手不管明珠。连香桃也由不得可怜起明珠来,“她若自个儿有个算计,老太太给她些东西,她自己经营着养活自己也好。”
这样的心思,明玉当初也有过。但身后事呢?
她的事是被压下来了,一旦暴露出来,整个家族跟着蒙羞,现在晓得的人不说,一旦大房晓得了,能不能容得她就难说了。当初,明玉出事那会子,若大房的人在,指不定就是老太太也保不住她。
不管是明玉的事,还是明珠的事,其实都瞒着大房。大太太当初婉拒四太太,不过是晓得三太太与四太太不和,一旦应了四太太就可能会得罪三太太。但过去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打听到什么,只是明玉已正正经经嫁人,四房的情形也越来越好,再闹就没意义,且还要伤了陈家的名声。
将姑娘一直留在家里不嫁,这样的情况普天之下不是没有,但都有个理由,明珠身上能找出什么理由来?眼高于顶,不肯轻易许人?陈家以后的姑娘还要不要嫁?
何况,她的事能隐瞒到几时都说不准……
埋头做针线的落英,心不在焉道:“她与七姑奶奶姊妹情谊比金坚,七姑奶奶的儿子不是寄养在寒山寺才好了么?她不如也去替亲侄儿祈福。”
落翘拍手说这主意不错,被明玉和香桃瞪了两眼,明玉正色道:“便是私下,这些话也不是你们能混说的!”
落英吐了吐舌头,道:“奴婢明白,不过玩话罢了。”
香桃见云妈妈抱着衍哥从里间出来,遂收起阵线,朝落翘道:“去看看老太太午睡起来没有。”
衍哥还睡眼惺忪的,一副没睡醒的委屈摸样,落英和菊香去打了热水来,明玉洗了手,才解了衣裳抱衍哥过来。云妈妈将衍哥的尿片拿出去,没多久就返回来,笑道:“这两日不冷不热的,衍哥就愈发嗜睡。”
大概是到了新的地方,新鲜感过去了,又回到了之前在京都时的情形,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酣睡,没有酣睡的时候,要么就是肚子饿了,要么就是醒的时候有人带他。
他月份大,明玉就愈发觉得奶水不足,他又不肯吃别人的奶水,就和云妈妈商议着是不是该给他吃饭了。
云妈妈笑道:“像奴婢们家这样的,孩子四个月大就开始喂一些熬得稀烂的粥。”
明玉倒觉得,早些吃饭的孩子,长得更壮实。陈老太太年纪大,吃食都是容易克化的,明玉吩咐落英去厨房问问,若是有煮的稀烂的东西,就拿些来。
云妈妈忙道:“才开始却不能一股脑儿什么都喂他吃,先熬些清粥,哥儿吃着没什么,再慢慢添加别的东西,没得他猛然吃了克化不了。”
到底带过孩子,明玉汗颜,菊影自告奋勇:“奴婢去厨房借借灶头,给小少爷熬些粥来吧。”
明玉点头,菊影就认认真真请教起云妈妈,该如何熬,熬多久等。
落翘从陈老太太正屋回来:“老太太怕是还没起来,里里外外都静悄悄的。”
正说着,秦氏从外面进来,见吃了奶的衍哥酣睡过去,就说起过两日动身去南京的事。
天儿一旦热的厉害,就愈发不宜赶路。明玉本来就琢磨着这事:“王福提前去了,想必一两日就能寻着下处。”
秦氏道:“一会子先给老太太说一声。”
陈老太太并没有午睡,不过半躺在榻上养神,听见脚步声,就睁开眼。
才和锦年说了一句话的锦绣见了,立即上前见礼,不等陈老太太问,就禀报道:“奴婢将十四小姐屋里那些禅机论道的书都收了起来,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