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两日后,又一具女尸。
被剪得乱乱的短发,极度惊恐的表情。她是被人一剑刺心而亡的,血染了一身,还在往下淌。她的双手被摆在了下腹处交握,手上握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词——two。
苏小培赶到镇西口土路尸体所在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大家见得她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苏小培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尸体,而是蹲在尸体旁边正在认真探究状况的杜成明。秦德正蹲在另一边正在查看中,与杜成明小声商议着。旁边还站了好几个官差。
苏小培的目光从杜成明一脸严肃,认真又凝重的表情上转向那尸首,她清楚地看到那年轻女子临死前的表情,双目瞪得老大,似见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苏小培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脊梁里直往上冒,她想她的脸色应该足够惨白了。
杜成明转头看到了她,抿了抿嘴角,伸手从那尸体的手中抽|出了那张纸,递给了苏小培。
“姑娘,这个,该是给你的吧?”
苏小培低头看着那个单词,脚下晃了晃,似有些站不住。冉非泽忙过来扶她,她看了看那信,再看了看杜成明,眼眶是红的,她摇了摇头,努力要与杜成明说些话,挣扎半天,挤出几个字:“杜大人,我……”
“一剑穿心,死得甚惨。依那姑娘临终表情,怕是受虐惊吓,详细的状况还要等仵作验了尸方能知晓。”杜成明的声音很沉痛,苏小培盯着那尸体,手紧紧捏着那写着“two”字的信,呼吸急促,似要喘不上气。最后终是不支,往后一歪倒去,冉非泽大惊失色,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小培。”他急得看她脸色,见她惨白着脸一头汗,紧闭着双眼很是虚弱,忙向杜成明和秦德正道:“大人,苏姑娘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去。”
杜成明与秦德正均没说什么,关切了几句,冉非泽将苏小培抱走了。
一路急奔,将她抱回了屋里。
“到家了。”他刚说这句,苏小培便睁开了眼。
“他装得真像。”苏小培咬牙,她手上那个“two”字已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
“姑娘也不差。我都以为是真的了。”心里慌了慌怕没接着她让她摔着怎么办。
“我知道壮士会护着我的。”
“嗯。”到这会还护着没松手呢。
“壮士放我下来。”
“再抱一会吧,又不沉。”
苏小培没吭声,她知道他在闹腾是用他的方式安慰她。她没心思斗嘴,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抱就抱吧,她咬着牙,胸中憋着一口气。“他保持着尸首原状,等着我去让我看。这凶手留信,他甚至都未先瞧,他想看我的反应。壮士,他杀人,只是为了打击摧残我的精神。”
“嗯。所以你便想着先让他欢喜欢喜,晕给他看看?”他抱着她在里屋坐下。“你看着我。”他对着她说。
苏小培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要知道,她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苏小培咬紧牙关,没说话。
“你说话,她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她说不出来,她的心似火烧。
“我知道你想稳住他,你想让他觉得他是胜者,让他能够暂时就此收手。这没错,可你心里定是要清楚肯定地知道她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她点头,她的理智告诉她确是如此,可她无法大声说出来,她说不出口。若不是因为她,这两个姑娘就不会死。
“小培。”他亲|亲她的眼睛,“莫要败予他。”
“我不会的。”
“很好。这便好了。”
苏小培把脸转向那面资料墙,细细又看一遍,她还没想好要在这里头再留什么信息,所有的事都得思虑好了再布局,必须一击即中。程江翌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这般恨她?她挡了他的道?他在这里该是呆了几年了,所以他融进了这个世界,相貌变了,年纪变了,人格变了,他想要什么?
“壮士。”
“嗯?”
“我受了严重的惊吓,我病倒了。”
“好。”冉非泽一点就通。“这几日我们就都不出门了,只在家养病。”
“还可以回宁安城休养一段。”
“那待我兵器铸好再走。”
苏小培点头:“他会来探望我的。”
“嗯。”他抚抚她脑袋,在她额上亲了亲。“打起精神来,我的姑娘。”
她再点头,“我不会认输的。”
快傍晚的时候,杜成明领了人过来看望苏小培。一来是想问问苏小培对凶嫌可有什么想法或是线索,二来也是听说她惊吓过度,病倒了,依礼来探望一下。
苏小培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后厨房里还煎着药,浓浓的药味老远便能闻得到。几个人都进了屋看了看苏小培,杜成明对她的病容甚是关切,又听得她说脑子里太乱,也确实想不起来谁会是凶手。她只知道那人定是她家乡的人,也许便是她要找的程公子,但这人她寻找良久,也托了不少关系,一直也没有找到线索。
杜成明听了,点了点头。“姑娘既是没找到他,又如何确定他确是到了此处?”
苏小培皱起眉,倒是没料到他会这般问。若眼前这个就是程江翌,那她编任何一个谎都会被他识破。说那程公子曾留书给她,说她认识他所以知道他来了,这些都说不过去。
“其实,我来此,是受他家人托付。他离开家里许久,他母亲病重,思念儿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