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要背井离乡嫁到千里之外,不管对方的身份再如何显赫,这本身也就是件苦差事,她哭的这样悲惨凄凉,莫说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就算只是陌生人见了只怕也要存几分悲悯。

“我要是说话管用的话,咱们俩就谁都不用在这里了!”付太后执着于权力,他这个架子皇帝也并不好做,晏英与她对视,满脸满眼都是那种近乎纯天然的无辜:“婗靖啊,那个北静王朕是见过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虽然在那老太后面前不太讨喜,但是日后回到封地还不是山高皇帝远么?做个逍遥王妃有什么不好?”

除非是付太后开口,否则怎么都无事于补,这一点婗靖心里也清楚,但还是忍不住的哭诉:“你明知我不喜欢他——”

“你们这些丫头啊,喜欢是能当饭吃的吗?”晏英叹一口气,他的声音十分镇定平和,既没有袖手旁观的冷漠也没有天各一方的惋叹,只是就事论事的跟她讲道理:“我说——”

“我不管,我不要听!”婗靖蛮横的打断他的话,突然抬手狠狠的抹了把泪,目光之中带了一丝冷厉的坚决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他的,皇兄你若就这么放着我不管,大不了我就自己来个了断,去寻了三皇姐,也省的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无依无靠!”

大晏的三公主婗嘉是和婗靖一母所出的亲姐妹,六年前付太后做主将她许给了大晏西南边境草原上的一位汗王,那时候她也是千万般的不愿意,只是拗不过付太后的懿旨,很快郁结成疾,最后在出嫁的路上不等抵达草原部落就因水土不服击垮了身体而香消玉殒。

“可不就是这个话儿么?你再怎么逼我也没用啊!”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付太后对不起她,婗靖原想凭着晏英的愧疚之心为自己再争一线余地,却不想见到的也只是他眼目之间浓厚的无奈:“母后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她对小舅舅都不留半分情面,更何况是我?三皇姐红颜薄命,朕也觉得惋惜,你这性子比她可要好上太多,断不会也那么想不开的。”

婗嘉公主性子温婉懦弱,与这心肠强硬手段毒辣的婗靖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其实晏英很清楚,越是对别人残忍的人自己本身对于生老病死就会存有越多的恐惧,所以——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不信婗靖会想不开。

动之以情也不见收效之下婗靖便发了狠:“皇兄你这就是不管我了?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晏英只是淡然垂下眼睑,不置一词。

婗靖心中愤恨,不可思议的苦笑出声,极度的愤怒之下她的眼中神色开始变得疯狂,漫无目的的四下扫视一圈之后突然心一横,猛的扑过去从翡翠搁在旁边墩子上的针线盒里抽出一把剪刀,毫不手软的抵住自己的脖子,扬起头大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晏英静默不语的看着他,眼底仍是一派平和的镇定之色。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婗靖咬咬牙,手下颤抖着居然真就往前推进毫厘,那剪刀的尖端十分锋利,她刺的虽然不深,也是马上见红,一股鲜血沿着她挺直的颈项蜿蜒而下,没入到衣领里。

晏英的眉心跳了一下,他其实是见不惯这些血腥的,最后却是抿着唇往旁边偏过头去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话——你对小舅舅也说过吧?”

婗靖一愣,一颗心突然如堕入万丈冰窟,再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她本来是不敢在付厉染面前撒泼耍狠的,但原以为这一次和晏婗嘉相似的境遇会博他一丝半点的动容,可是那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最终换来的也不过是他讽刺的一眼目光和冷酷无情的背影。

“呵——”手里的剪刀骤然坠地,在光滑的石面地板上击起星星点点碎石的粉末,婗靖的双腿一软,终于颓然的跌坐在冰冷的底面上。

翡翠不敢去扶她,就使劲瑟缩着脖子压低脑袋。

晏英慢条斯理的扯平被她抓皱的袍角,然后才是缓缓吐出一口气:“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三日后的夜里,你自己再想想吧!”说完就径自起身步调有条不紊的走了出去,出门之后还不忘吩咐了门外侍立的婢女一句——

“关门!”

“呵——呵呵——”屋子里婗靖的冷笑一声高过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公主,地上凉,不要寒坏了身子!”翡翠咬着下唇鼓足了勇气快步走过去弯身将她搀扶起来。

婗靖倒是没拒绝,浑浑噩噩的任由她搀扶着坐回妆镜前面的矮凳上,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

付太后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她的懿旨一下就完全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翡翠偷眼看着婗靖一双毫无生气的眸子心里惴惴不安,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慰:“公主,昨儿个奴婢去御药房给您取红参的时候,刚好遇到大秦的皇帝陛下传召北静王进宫,奴婢隔着花圃瞧了一眼,那人是如陛下所言,或者——”

她的声音很低,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恐惧,还是隐约能辨出一丝轻微的颤抖,也不知道婗靖听不听的进去,可是话只说到一半她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婗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神来,正冷冰冰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翡翠骤然一惊,看着她眼底阴鹜嗜血的狠色只觉得双腿发软,词不达意的险些哭出来:“奴婢——奴婢——”

“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我撕烂


状态提示:第134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