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蓝月仙猛地后退一步,用见了鬼似的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菁知道,若是换在平时,她未必就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但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太过突然,完全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这整个晚上,从头到尾蓝月仙都已经方寸大乱。
“蓝月仙,你我之间,这样藏头露尾的说话,有必要吗?”秦菁忽而敛了眼中戏谑的情绪,目光清冷而沉郁的直视她的面孔,“开门见山吧!本宫今日回来的目的和你一样,只看,咱们谁先得手了。”
蓝月仙的脸色变了一变,忽然长声一笑,“你凭什么?”
“就凭有你给本宫开路啊!”秦菁直视她的面孔,直言不讳,字字肯定。
蓝月仙的目光微微一动,她是聪明人,马上便是参透其中玄机,冷声笑道,“你想坐收渔人之利?荣安,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没办法,若不是你们逼我至此,本宫又何至于要破釜沉舟走这一步险棋。西楚山高路远,确实不适合本宫万金之躯长途跋涉!”秦菁幽幽的叹了口气,像是几多怅惘的模样,“两条路,要么你放弃你筹谋多时的计划,现在去告诉父皇,本宫没有遵循他的旨意,私自回宫了,让他来处置我。要么你还照你原定的计划去做,至于最后鹿死谁手,咱们各凭本事。”
告诉景帝秦菁私自回京的消息,必定引起他的雷霆之怒,到时候要处置秦菁就完全不用她自己动手了。
蓝月仙看在眼中,心里的戒备就越发浓重,冷哼一声,不予评断。
两个人,四目相对,神色迥异的对峙半晌,终究还是秦菁轻声一笑,站起身来。
蓝月仙站在原地本来是不想动,却不曾想她竟然就那么步步紧逼的凑上来,环顾四周,忽然轻声道,“王兮墨呢?怎么方才一进门,转身她却又出去了?”
王兮墨去做什么了何须多言,不过就是趁其不备去搬救兵了。
什么找景帝告密?什么各凭本事?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为了不让秦菁坏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就地解决了她。
蓝月仙原以为做的不漏痕迹,却不想从一开始就被秦菁洞悉了意图。
她明明察觉了王兮墨走却不点破,这个丫头,到底是想做什么?
蓝月仙的心里微微发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荣安,你以为这里现在还是可以任你翻云覆雨的那个大秦后宫吗?不是了,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它翻天覆地,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座大秦后宫它还能翻到天上去不成?”秦菁不以为然的摇头,说着话锋一转,忽而凛冽了眸光,气息压在她面前轻声的道道“白家人在我手里,梁家人也在我手上,至于何家人——虽然我没拿到,想必贵妃娘娘你派出的密使也铩羽而归了吧?”
秦菁一字一顿,看似字字温柔,但是每一个字入耳都带着冷厉的刀锋,刺得人耳膜生疼。
蓝月仙被她身上凭空暴露出来的凛冽之气震慑着,她本就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被秦菁这般轻描淡写的压制住气焰,一直退到无可再退的地步,卡在了回廊拐角处的阴影里。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不过是——”蓝月仙讥诮的想要反驳,可是自己话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那一刻,她忽而想到方才花园里秦菁和白奕相携而来的那副画面,旖旎缠绵。
在白家,白奕虽然是个不成气候的浪荡子,但是尽人皆知,白穆林夫妇对他宠溺的紧。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白家人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这般倾覆他们矗立朝中多年不动的立场了吗?
秦菁将她眼里瞬间的犹豫看的清楚明白,唇角一勾再次闪身退开,重新坐回栏杆上。
蓝月仙兀自僵硬的站在身后廊柱的暗影里,心乱如麻,飞快的权衡,想要从秦菁这种种举动和话语中筛选出必要的信息,却发现从头到尾这丫头给她摆的就是一个mí_hún阵,完全没有半分头绪。
秦菁看着她乱飞的眉眼,自然知道她还是不死心的在等王兮墨的援兵,却也不理她,只就扭头去看身后流水,神色淡远。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脚下流水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若不是眼前这两个女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使然,的确是良辰美景好时光。
半晌,秦菁缓缓的出一口气,抖了抖衣裙站起身来,自语道,“正阳宫那人现在应该要开始整装往中央宫去了吧!”
言罢,像是完全忘了蓝月仙的存在一般,举步就朝回廊的出口处走去。
蓝月仙一直站在廊柱的暗影里,神色阴郁的盯着她。
王兮墨的人一直没带来,她的底气在慢慢消散,只是太多的疑问和不安压在心头,此时见秦菁这般轻易的便要离开,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往前追出去。
“荣安,你站住!”蓝月仙厉声道,声音冷酷而带着身在高位之人特有的威严,“你到底是回来做什么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量,她已经慢慢醒悟过来,梁家人守在大晏边境,如果有什么异动不可能瞒着景帝进行,可是这几个月来,那里却是半点风声都不透。而白家,白穆林虽然在朝中声望极高,但他到底只是个文臣,白家人手上最大的威胁是江北大营白爽控制的二十万皇城守卫。但是为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