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嘛,养的娇贵点也不吃亏。”楚明帝道。
楚奕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
而秦菁看着高坐在上眉开眼笑的楚融却是难得露出几分沉思的表情来。
楚奕喝茶的时候略一垂眸扫过去,不解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这丫头今天的表现有点反常吗?”秦菁的目光落在楚融身上没动,摸过桌上茶碗呷了一口。
楚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突然也有所悟,“也是,除了对你,我还从来没见她和谁这么主动亲近的。”
“是啊!”秦菁若有所思的长叹一声,回头看了看,没见到旋舞,也就只能暂时作罢。
楚明帝安置好了楚融,常栋和齐国公也终于暂缓争执,想着方才失态的事情各自心虚的垂眸不语。
之前跟着楚融一并进来的内侍回过神来,急忙道,“陛下,常家小姐来了,在殿外求见。”
“请进来吧!”楚明帝随口道,说着已经恢复了那张冷漠的面孔看向殿中并肩跪着的常栋和齐国公两人,冷冰冰道,“二位爱卿的口水官司打完了?”
“殿前失仪,微臣有罪。”两人惶恐,急忙磕头请罪。
“你们也都不是第一天为官了,宫里宫外的规矩还用朕再来给你们说一遍吗?好在今日只是朕的家宴,朕念在你们各自都经丧子之痛有情可原,就不追究了。回头自己去领罚,每人罚奉半年,以作小惩大诫!”楚明帝道,一抬手,张惠廷就马上会意,递了碗茶上来给他润喉。
“是,微臣遵旨。”齐国公和常栋各自应道。
楚明帝垂眸呷了口茶,说话间外头常芷馨已经被内侍领着走了进来。
她低垂着眉眼,半分也不敢逾矩,完全是一幅大家闺秀出门在外的严谨之态,莲步轻移走到她父亲常栋身边跪地给众人见礼。
“臣女芷馨,参见皇上、皇后,给各位贵人请安!”
“嗯,平身吧!”楚明帝淡淡的应了声。
不过楚明帝虽然免了她的礼数,但常栋和齐国公都还跪着,常芷馨却也是没办法自己起来的,于是只就干应了声,还是端端正正的垂眸跪在那里。
楚明帝喝一口茶,又略略靠到旁边软榻的扶手上,开口道,“方才你们之间的争执,朕也已经听了个大概出来,事关两位公子的事,朕不是已经交由老八去审了吗?你们两家这么迫不及待的闹上殿来,是怕那孩子会处事不公吗?”
“臣不敢!”齐国公马上接口道,“陛下,咱们祖宗的规矩臣是知道的,关于犬子的死,臣虽然心中不忿,也断不敢如此罔顾君臣法度闹到这宫里来,今日实在是常侍郎他找上门去强拉而来,情非得已。”
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常栋上门生事。
但无可否认,齐国公面色虽然多有愧色,但他确乎也是极愿意配合常家人来演这一场戏的,否则以他国公府的守卫,大可以将常栋拒之门外,直接不予理会。可他非但放了常栋进他的家门,还跟着他入宫到楚明帝这里来大闹一场。
常家人正在急怒攻心方寸大乱的时候也许一时还察觉不到,但在场的绝大多数局外人却都能够一眼洞穿。
正是因为看出来两家各怀鬼胎水火不容的架势,所以便没有人插嘴进来,都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默然看着。
“你——”常栋怒目圆瞪,马上就要辩驳。
常芷馨暗暗拉了一把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静。
“陛下,可否容臣女说几句话?”她自己在地上叩了个头。
荣妃记恨着常家人,不等楚明帝开口已经冷嘲热讽道,“常小姐,陛下是在和您父亲还有齐国公议事,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就这么贸然插话进来,自己觉得合适吗?”
常芷馨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出来给她编排软钉子,一时语塞,回头看了荣飞一眼可怜巴巴道,“娘娘——”
“哼!”荣妃姿态倨傲,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连一个白眼都没有给她,只是脊背笔直的优雅喝茶,一边慢慢道,“常大学士可谓当朝大儒,这家教果然是非同一般呢。”
她就只有成渝公主一个女儿,将女人看的很重。
即使广泰公主和常家人算计吴子川不曾得手,也足够她不依不饶的记恨上一辈子了。
“娘——”吴氏想到牵扯在内的纪良妃,心里一堵,把手里酒杯往桌上一搁就要发难,四皇子马上一个冷眼横过去,制止了她。
然后立刻就听到常栋怒不可遏的一声咆哮,“娘娘,我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有目共睹,今日他尚且尸骨未寒停灵家中,您就要这样侮辱他吗?”
“常侍郎这是在质问本宫?”荣妃目光一愣,笑的讽刺,也不等常栋回答就又继续说道,“本宫这人就是不会拐弯抹角有一句说一句,就是看在常大学士忠君爱国的份上,今儿个我便替陛下再告诫常侍郎你们父女一句话——正是为了常大学士的百年清誉,你们常家人此后的一言一行就更要慎之又慎,省的常大学士身后晚节不保。”
“你——”常栋耳红脖子粗,羞愤之下几乎就要上去和她拼命。
叶阳皇后见势不妙,故意把手里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搁,沉声道,“荣妃,常大学士是当朝大儒,他的对错功过自有皇上论断,你我深宫妇人,就少说两句吧。”
朝中无人不知,这叶阳皇后的手从来就不安分于只掌后宫事物。
“皇后娘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