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付厉染脸上表情一派自然,还温文尔雅的同他点头致意,让他一肚子的活就是找不到借口发出来,耳根子后面都憋红了。
这个白奕,明明这么大的人了,还动辄就耍小孩子脾气!
秦菁皱着眉,越过他去瞪了对面罪魁祸首的付厉染一眼,看到的却是对方眼中更为深刻的笑意。
这个人心机深沉深不可测,白奕那个性子跟他杠上是绝对要吃亏的,秦菁实在看不过去,赶紧反拉过白奕的袖子将他拉到一边,不悦道,“你又跟出来做什么?没得让丞相夫人知道了再操心。”
白奕本还是余怒未消的回头在瞪付厉染,这回听闻秦菁竟然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责问他,心里一恼就梗着脖子气冲冲的脱口反诘道,“我还没说,营地那边那么多禁卫军跟着,你又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秦菁被他噎了一下,本来是有意解释两句,但不经意的一抬头却见付厉染正在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想到方才被这个人算计的事她就心里不爽快,不期然就把这口火发在了白奕身上,脸一沉的冷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谁要管你?你真当本少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白奕见她如此,那股子无法无天的少爷脾气就瞬间又被激发起来,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无法自圆其说,窘迫之下他便强横的打量了秦菁一遍,冷冷嗤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到处在找你,我只是不想看我大哥跟你受连累而已。”
此时一炷香的功夫已经过去,秦菁派出去的禁卫军们陆续折返,只是很遗憾,所有人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秦菁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模样也由衷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冷不热的回头扫了一眼还在旁边闹脾气的白奕道,“先回去吧,天快亮了,回头奏请父皇再派人追查吧。”
事实山捉拿刺客这种事讲究的是趁热打铁,既然没能人赃并获在节骨眼的拿下,事后再要追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希望就渺茫了。
白奕冷着脸斜睨她一眼,显然是对这事没兴趣,直接越过她先行一步爬上了马背,只是他上了马却不走,一直到秦菁上马离开这才慢慢的错过她半个身位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路上白奕再没有说一句话,脸上更是破天荒的再没见他一丝一毫的笑容,秦菁被他这脾气治的哭笑不得,却也没有精力哄他,便由他去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出了那林子,天色已经朦胧着慢慢亮了起来,秦菁微微吐了口气,刚要吩咐随行的禁卫军们各自回营休息却身子却被后面的人骤然冲出来给不小心撞了一下,等她稳住身形抬头看去,却见白奕那一人一马已经箭一样奔出去老远。
她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收摄心神摆摆手道,“大家忙了一夜都辛苦了,各自回营休息去吧,父皇那边本宫会亲自过去回禀。”
“是!”侍卫们应声,紧跟着便是调转马头纷纷离去,等到目送众人离开,秦菁才扭头对身边马背上的苏沐露出一个笑容道,“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是!”苏沐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没走几步已经落在后面。
“苏沐!”秦菁察觉他的情绪反常就叫了他一声,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打马追上来两步,却因为方才的失职而略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去。
苏沐其实与她跟白奕同岁,这一年都是十六,但也许是自幼失去双亲的,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扮演着家长的角色在保护苏雨,所以这个少年的性格里就逐渐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沧桑,他不喜欢笑,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大多数的时候都与他的剑为伴,严苛死守的像是个老头子。
秦菁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苏沐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讶然的抬头看她一眼,目光与秦菁相撞的一瞬间,他又马上拘谨的垂下头去,这才迟疑着说道,“奴才只是觉得大晏的这位国舅爷似乎绝非池中物!”
付厉染?秦靖一愣,但转念一想,方才她在跟付厉染周旋的时候苏沐就守在边上,能从中看出一二也不足为奇。
从她重生回来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她以后的人生必定多风多雨,苏沐虽然身手好又对她忠心耿耿,但因为性格耿直反而不是十分的机灵,不曾想这会儿竟然开始慢慢开窍了。
对于苏沐的眼力,秦菁心里赞赏的点点头,表面上却做不经意的哦了一声,道,“何以见得?”
苏沐眼中的神色十分严肃,这一次却是毫不犹豫的接口道,“能让公主另眼相看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
恭维人的话苏沐向来不屑于说,却也正是他脸上此时十分认真的表情让秦菁心头压了口气,哭笑不得的泄不出去。
苏沐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他警觉的四下看了眼,见着周遭没有异动这才皱了眉头低声道,“公主,既然蓝家在那边有了动作,只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秦菁回过神来,心里默默过了一遍他的话,眼中却是笑意弥漫无比讽刺的笑了道,“不肯罢休又怎样?怪只怪他们眼拙,连合作伙伴都挑错了人,还谈什么成就大事!”
说完便是猛地一甩马鞭,向着大营的方向飞驰而去。
大晏上一代的君主宁帝体弱,再加上贪恋酒色无所节制,在二十四岁上就已经晏驾,之后由年仅三岁的太子晏英继位,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