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戟是不能告诉司徒先生:他偷听到了,“赵兄弟”就是韶儿的小婶婶屈氏!只要那些人来了就能查出来。为今之计只有将小媳妇当做是他个人雇佣的护院,脱离开军营,他还有跟那些人一争之地。
“宋宣,去吧。”顾兴戟第一次没听司徒先生劝告也没给出理由。
“大将军!这不可以!如果寇元帅问起来当如何?大将军外宿,不说合不合军纪,但就是大将军跟主帅不和的传言就会不胫而走,也许那些人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司徒先生苦口婆心的劝说。
“那要如何?眼看着他们发落赵兄弟么?他救了我两次,却要因此丢掉性命么?”顾兴戟平静地反问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语塞,他真心喜欢韶儿,也很喜欢“赵羽”,但他不能因为这些喜爱就让主子陷入险境!“不如这样,大将军还是置办一座宅院,越大、越华丽越好。但是,不是大将军住,而是让小公爷高调住进去,对外就说大将军感念张二郎的救命之恩,代为照顾幼侄。赵兄弟本就是小公爷的护卫,因小公爷感谢大将军将其护送到阳关城,暂时借给大将军的人,小公爷在阳关城安置下之后就回到旧主身边侍候了。大将军并不知他的身份!”
最后一句司徒先生是一字一句嘱咐的。这样把自己摘出来虽然显得不仁义,但也正因为这样大将军才能在监军来之后求情。
顾兴戟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同意了司徒先生的提议,“赵兄弟那里我亲自去说。宋宣先去弄宅子吧,就照司徒先生说的办。”
正事商议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顾兴戟让司徒先生回去休息、宋宣去办他交代的事情,留下他自己在书房里静坐。半晌,“来人,烧热水,本将要沐浴!”
顾兴戟泡澡本是为了放松、平静心情,泡了一会儿之后就吩咐身边的近侍给他搓背,他则趴在浴桶沿儿上想小媳妇,随口吩咐,“用力些!”
这一路上都在急行军,顾兴戟身为大将军泡澡的机会也不多,最多就是用水湿了手巾擦擦,所以这跟了顾兴戟没多久的近侍是第一次伺候主子洗澡,没经验的结果就是他拿了干丝瓜瓤狠狠刷上了主子的背。
毫无防备的顾兴戟忍不住“嘶”了一声。
“大将军?出了什么事儿?”好巧不巧,门外值守的刚好是屈羽!屈羽听到屋里的声音,出声询问。
近侍一见伤了主子立刻慌了神,听到屈羽的声音之后怕主子发落他,连忙跪地求饶,“大将军饶命,小人知罪,大将军饶命!”
门外的屈羽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见都牵扯出人命来了,定然不是小事啊!“大将军,属下进来了!”说着就推门进了屋里。
顾兴戟没想到小媳妇说进来就进来了,根本没机会提示他自己正在洗澡。
因为顾兴戟在沐浴,近侍在门口摆了一架屏风。屈羽进屋就绕过屏风,看到近侍跪在地上,而大将军则泡在浴桶中只露出一个脑袋,自己猜测的境况一个也没有发生。只得试探地出声:“大将军?”
顾兴戟哪有脸说他找人搓背,被搓疼了,就含糊地说:“没什么事儿,你起来吧。”后一句话是对着跪在地上的近侍说的。近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不知道是该继续给大将军搓背还是出去。
顾兴戟背上被搓破了皮儿,在热水里一泡火辣辣地疼,偏偏小媳妇还站在这里看他,“你还不出去是要给我搓背么?”话一出口,顾兴戟就觉得自己孟浪了,然而近侍得了话,立刻将手里的丝瓜瓤递给屈羽。
屈羽始终记得自己一个身份是张二郎的媳妇,所以他并不愿给别的男人洗澡,然而在这里他还有一个身份是顾兴戟的侍卫,主子有命他不得不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接过丝瓜瓤,绕到顾兴戟的身后。
顾兴戟没想到小媳妇真的愿意给他搓背,瞪了近侍一眼之后慢慢趴在浴桶沿儿上。
屈羽看到了顾兴戟背上被近侍搓出来的伤口,已经殷虹一道,泛着血点子。他扫了近侍一眼,长得倒是挺机灵的,怎么连给人搓背都不会?
屈羽就着浴桶中的水将丝瓜瓤打湿,小心避开被搓伤的地方,力道适中地帮顾兴戟搓洗。享受着小媳妇服侍的顾兴戟舒服地眯起眼睛,小媳妇真好,搓背也比别人舒服。
不过享受的时间总是很短,顾兴戟觉得不过几息功夫而已,小媳妇就说:“大将军,搓好了。”
顾兴戟还想让小媳妇再多洗一会儿,一回头却发现小媳妇脸色不愉,便悻悻然地点点头,“你出去吧,我这就起来了。”
屈羽行礼后要离开,顾兴戟却突然开口,“等等,你莫要走远了,待会儿我有事儿跟你说。”
“是!”屈羽再行一遍礼,出门到自己的值守的位置上重新站定。
不多久近侍就出来唤人抬浴桶,进出几次后,近侍过来跟屈羽说:“刚刚多谢赵侍卫了,大将军让你进去呢。”
屈羽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进了屋。屋里的屏风已经撤去,顾兴戟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圆几旁喝茶。
见屈羽进屋,顾兴戟立刻招呼他一起喝茶。在这西北边塞之地,往来的商队不少但是选择在这里将货物卖掉的人却不多,所以即使顾兴戟是皇子、是王爷、是大将军能喝的茶也不过普通而已。
屈羽知道顾兴戟找他肯定不是一起喝茶这么简单,但是顾兴戟身为主子不开口,他也只能继续装哑巴。
果然,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