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廷通告下达。
吏部尚书岳达在准备入后宫觐见圣母皇太后之时被禁军抓获押入地牢。当圣母皇太后获悉时,坤宁宫大动。
满朝皆惊!
宰相府中上下奴仆均人人自危,生怕宰相坐定了通敌叛国罪名。依大锦律法,叛国罪,家中奴仆一律充军,终身不得回都城!
宰相夫人疲于奔走,携孙子岳韧宣游走在宰相一党官员家中,不想各家夫人虽都客客气气招待了她,但也只是应说宰相吉人天相之类。
敷衍之话不绝于耳,然此时并无人作出实质之举。
宫门紧闭,皇上言三日内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皇宫,宰相夫人见此,心头凄凄。
那日东城之闹被四下宣传,整个大锦百姓都在观望。
宰相是否通敌本就有三分人在看,然而,安平侯夫人险些被宰相杀害一事竟被传染地绘声绘色,如今似乎人人都已经认定宰相之罪。
金銮殿上。
“夜郎王的说辞众爱卿可是听明白了?”皇上瞟了眼往日与宰相关系甚密的官员,见安平侯的位置空了,他神色一凝。
“皇上,夜郎王本在南疆与宰相无一丝恩怨,然他一口咬定宰相与岳大人,若真无此事,臣是不信!”说话的人肃着脸,端木骏业这话落地,不少人跟着点头。
石将军得到消息的时候很是震惊,似乎有什么事超乎他的控制。他想着,自己可以压宰相一头,不想今日宰相就要倒了?
“皇上,只凭那人一面之词,也不能全然定宰相的罪啊!”宰相一党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论如何,宰相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皇上摇了摇头,“但你们也无证据证明他无罪,那与夜郎王接头的人也在前日被人杀害。现全城百姓均是认定了宰相有罪,朕不能做那妄宠奸臣的昏君!”
端木骏业抬头,嘴角微微一抿。皇上明明想除了宰相,今日他这么一说在圣母皇太后面前倒是省了一番功夫,也除了这两日市井的猜测。
“皇上!”
“无须多言!虽无证据确凿,但也难除嫌疑。迁岳常辉为六品,花将军你带人抄了宰相府,命宰相府上下迁出宰相府。”皇上说完,不管下方众人震惊的神色,挥袖冷声道:“退朝!”
迁出宰相府。
几乎在一刻钟以后,宰相府的管家背了行囊,悄然放到一个庄子里。这才笑着朝上方走去。
“老太太,我娘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我想着自己年纪也大了,想回去好好照顾我娘。”这话本无漏洞,但在几个仆人听来却是狂风卷起,各个都惴惴不安起来。
管家一直在外奔走,消息历来都通得快。若是宰相无罪,他又何须在这个时候离开?要知道在宰相府做一辈子那可是富源不尽的啊!
宰相夫人眉头紧紧皱着,她厉眼一瞪,喝道:“宰相好吃好喝养着你,现在宰相府不过就是一点风波,你就急着走了?”
管家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他这些年在外也是有面子之人,如今这情势,有脑子的人自是不会留下。他索性撕开脸,“老太太,皇上下旨抄家,我不过是求离,也没动过宰相府任何东西,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仁至义尽!”
他虽是卖身入宰相府的,但这些年做管家之时早就暗自动手,去了那卖身契。也在官府去了自己奴的身份,他自然是不给当前的老太太面子,负手离了去。
宰相夫人当场气得脸色青白,她的心瞬间慌了,抄家?
几个随伺的奴婢听言,均是眉眼一跳,纷纷对视了眼,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用意,迅速低下头。
夜深了,宰相府人心惶惶,长夜点灯,宰相府却是动静颇大。
上房,宰相夫人沉沉睡去,她疲倦地蹙起眉头,就这两日光景,她似乎又老了些。睡得不稳,一个又一个噩梦袭来,她惊得喘了起来,蓦然瞪大双眼,喊出身边婢女的名字。
然而,久久,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庞璇,一如一直苍老的狗还带着一些喘气。
“来人!”
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婢女进来,瑟缩着身子说道:“老太太。”
“怎得现在才来?其他人呢?”
“她们……”她欲言又止,半晌只好说道:“奴婢听外头说明日一早花将军就会来抄府了,奴婢请老太太留下奴婢!”
六品官家中是不能有太多奴仆的,一般是五六个,多则十个,她不想被遣去充军!
房子似乎又静了,唯那燃烧的烛火时而噼啪作响。老太太缓缓开口,“少爷呢?”
“少爷,少爷他入宫了,说是去见斐然公主。”
老太太笑了,笑得仓皇,斐然?怕是她恨宰相府入骨!
“你留下吧。”
宫门紧闭,那个年少的男子酒气熏天,依旧是那一副清俊的模样,他以求见公主的名义要求去一次佛堂。
然而,不等他的帖子送出,门就结结实实关了起来,朱红大门,足有三人高。岳韧宣怔怔看着紧闭的宫门,心头悲戚。
明日,明日一早花将军就来抄家了。
而他,那时候会是谁?宰相之孙?堂堂驸马?还是南疆大将军?他仰头大笑,却是恨,恨这世道,谁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不过是输了一场,他不过就是没死在夜郎王的手上。然而,为何一回来,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就在他挺起胸膛,自认天公无道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绯色身影映入眼帘,久不见的她似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