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点头,“说是离那岛就两日左右的路程。”只要这两日过去了,侯爷便无需顾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爷,这几日二奶奶和将军夫人过从甚密。”
尉迟烨眯起双眼,薄唇上勾出一道极浅的弧度,“密切关注石将军的动态。还有,让宫里的人机灵点,保护好丽妃和三皇子。”
“是。”
大夫人离开后,一个人影也悄然从安平侯府附近消失。
不久,养心殿中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站了起来,“今晚派死士夜探安平侯府。”
“是。”
皇上扶着龙座上的龙头,眯起了笑。尉迟同的夫人与念青交情匪浅,竟进去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此间必有蹊跷。
夜深了,空荡荡的房子,床的那头依旧冰冷,烛光打在那如刀雕刻的俊脸上,床上的人默默站了起来。
“来人,送一瓶牛乳进来。”丫头睡觉之前总要喝一杯牛乳,里抽出一个卷轴。
那卷轴一打开,里头的俏丽女子顿时映入眼帘。他轻柔地抚摸着画上的女子,笑了笑,“丫头。”
小词送了牛乳进来,她不由得看了看这个房间,脚步却是顿住了,“爷,夫人何时能回来?”
尉迟烨的笑凝在嘴角,此时一个侍卫脸色凝重走了进来。“爷,抓到了一个刺客,却当场服毒死了。”
他静静把画卷收了起来,“下去吧。”
第二日早朝,皇上森冷地看着一边悠然转着太极球的安平侯,一边问道:“年祭就要来了,国库和军库所需的费用可是满了?”他看向户部侍郎,却见户部侍郎面露难色地朝安平侯看来。
石将军这会儿也发觉了问题的关键,便是日后要做大事,粮饷不足,怕是什么都成不了。
户部侍郎道:“皇上,国库因着前些日子蒙北和南疆的战事几乎用尽,以往这个时候安平侯都会上缴为数不少的银两充盈国库,可今年到现在还未见侯爷有动作……”
这会儿,皇上也好,石将军也罢,目光如狼一般直直盯着安平侯。
不想,安平侯却笑了起来,极为恭敬地拱手道:“皇上,臣最近无心这些经营之事,亏空了不少,实在拿不出。倒是朝中不少官员整日花天酒地,这百花楼差一点就被踏平了。”
一些人唏嘘了起来,纷纷低下头不敢看皇上此刻巡视的目光。
只不过环视下来,皇上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安平侯身上,“无心经营?所为何事?”
“微臣不过就是鼠目寸光之人,唯心所系就是我夫人一人。如今我夫人病重,将军夫人日日诅咒挑衅,昨儿个夜里有人入府要刺杀我夫人。微臣日日担惊受怕,何来的心思经营?”安平侯恭敬哀泣的声音顿时让大殿安静了下来。在朝堂上说着这番不着边际的话却依旧恭敬拳拳的样子,实在让人噎着了一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青紫着脸死死盯着安平侯,昨晚他派人探查,那人一夜没有回来,定是死在了侯府,然而,这更让他肯定了,端木念青不是死了就是走了!
石将军怒气冲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瞪大黑曜石般的双眼,无辜地看着石将军,“只要我夫人一个月之内平安无事,微臣这心思定了就能好好经营了,到时候也无需各位同僚拿出各自的俸例来充盈国库。”
“那是,那是。”几位官员深吸一口气,异口同声了起来。
皇上握紧拳头,这安平侯,实在太不知好歹!
石将军甩开衣袖,笑道:“没想到安平侯竟是这般老婆奴,我还是见识了。”
“石将军见怪了。我倒是忘了,我家夫人最关心丽妃和三皇子,若是他们在这一个月内出了什么事,微臣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石将军顿时面红耳赤,好一个威胁,好一个两面双刀!
“好,此事就到此为止,退朝!”皇上冷眼扫过安平侯,怒气冲冲朝后堂走去。
然而此事过后,安平侯这疼老婆的形象已然深入大锦百姓的脑海。没有人计较安平侯不按常理出牌,倒是不少人讨论起了安平侯夫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一路上,念青均是笑着,这经过几个客栈听到的故事倒是添了不少趣味。她摸了摸渐渐鼓出来的肚子,“看来,这一个月我们是安全的了。”
小乔看了眼独自在院子里坐着的人,叹了一口气道:“这书呆子是没机会的了。”
谁能想到安平侯能出这一招,这可是和满朝文武叫板,皇上如虎,石将军如狼,这在其中,若没有安平侯这般智慧,怕是早就被吞灭了去。
一路上,念青均笑着,即便在漂洋过海之际,她虽是吐得厉害也从未有一丝愁眉之色。只不过到达岛上的那一刻,她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