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任怀元忍无可忍,愈闹愈离谱!
翻扯陈年旧事就罢了,冷酷跋扈漠视人命也忍了,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还觉得委屈?不满足?
到底谁应该不满?
自成亲之日起,他时刻提醒自己,挺住意味一切,如今倒好,轻飘飘来句下旨和离?
你想成亲就成亲。你想和离就和离?
任怀元如同被激怒的狮子,眼都红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个死了几十年的人犯得哪门子酸?想和离是吧?我陪你一块进宫请旨……”
长公主吓坏了,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暴怒,不由气焰锐减。结结巴巴道:
“……我,我没想怎么样,明明是你,你心里一直惦记别人……”
对呀,明明是他忘不了当初的心上人。怎么却成了自己理亏?
长公主找回底气,不由提高了声音,拉上旁证:“锦言,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锦言顿时杯具了,尤如逃课在外的小学生被班主任遇了个正着,害怕忐忑又局促尴尬……
这个,那个,嘿嘿,别问我。我不知道啊。
“锦言你说,不用怕!”
任怀元被气糊涂了,非但没有借机让她离开,反倒与长公主较起劲来,竟也要她做评判!
锦言觉得自己这回粉身碎骨也交代不过去,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有公婆吵架让儿媳妇做裁判的道理?
难道真相是这俩口子看她不顺眼,合谋联手挖坑埋她?
她这小身板,不值当这么费劲吧?
“那个,嘿嘿。这个……喝茶喝茶,好象还没上餐后水果……”
谁能告诉她,婆婆有理还是公公有理?
……
啊……
这话题转的!忒生硬忒没技巧了吧?
长公主和驸马直接无语了……
沉默。
无厘头的插科打诨起到缓冲的作用,驸马首先恢复理智。冷静归位——
他真是被气傻了!当着小辈的面与她扯掰些没影的不说,还吵吵闹闹地,连和离都嚷出来了……
竟要锦言给评理,她一个晚辈,被迫对上长辈的陈年官司,能说什么?
全乱套了……
他也被带成痴傻了……头痛!
他捏了捏眉心。哑声道:“锦言,这里没事了,你先告退吧。”
难不成真要孩子将这场疯魔的戏从头看到尾?
以后他们还有脸在她面前道貌岸然,摆长辈谱儿?
这一回,长公主没反对。
大火之后是灰烬,就算锦言站在自己这边又如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认为自己有理,又如何?
她要的是他心里的位置。
就算这一场战争又是她赢,又如何?
从第一次分歧开始,都是她赢,最终服软赔礼的一定是他,那又怎么样呢?
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
锦言知道自己应该迅速离开的,驸马爹爹递过的台阶,不仅是给她的,也是给他和长公主的。
她旁观了一场不应该有观众的二人戏剧,不能真等到帷幕落下,曲终人散……
可是,面前的两人神情疲惫,面容憔悴,尤其是长公主,浑身上下都流淌着绝望。
……
忽然就想起以前在家中,向来恩爱的父母偶尔也会争吵,特别是当他们对于共同经历的往事有着截然不同的记忆时,会彼此不相让,要对方接受自己的内容。
有时吵久了相持不下,妈妈就会找场外救助:“……不信,你问妞妞,上回你不是这么说的!”
向来理智的爸爸也会象孩子似的堵气:“问妞妞就问妞妞!妞妞你来说,到底谁说的对!”
全然忘记天下哪会有女儿见证父亲年少时的惨绿旧事的。
每每这时,被强行拉做裁判寄予厚望的她总是笑呵呵的没大没小:
“好啊,先说说你们当年怎么看对眼的,第一次约会干了什么好事,我看看是谁记得不准……”
那俩人会马上结为同盟,转头联手对付她……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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