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自然就是真喜欢……今日还要多谢贤妻体谅。”
老叔公硬要昆哥儿媳妇给他做个不一样的诗,一家人等着锦言想佳词妙句,长公主亦陪着干坐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半点不耐。
“……夫妻本是一体……”
长公主被夸得有点忸怩。她其实是有点厌烦那老头啦,只是任郎看重的,她无论再不耐,也得给任郎做脸面。
“倒是锦言这丫头。古怪精灵,故事讲得令人唏嘘感叹……”
还好她早些醒悟,不然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过,等到白了头。将死之时,再悔之晚矣。
“贤妻所言及是……”
任怀元笑着,转身抱住妻子将她压在身下:“以往辜负的良辰美景,少不得要一一补上……”
他真心兴奋。
嫡亲的叔叔花甲大寿;
素来针锋相对的傲娇公主,虽受冷落依然平和大方;
妙语连珠才思泉涌的儿媳;
儿子么,除了一件事,昆哥儿从未让他失望过……
人生如此,方迈进正途。
莫到白头空叹息……
可怜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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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府。
任家老大的书房。
“老三,子川媳妇到底讲了些什么,怎么……”
任大郎呶呶嘴。没出口的意思,哥几个都明白,怎么咱家老爷子忽然就高兴了?早起时还指着他们的鼻子挨个骂了一遍。
老三就是陪在老叔公身边待客的儿子。
“讲了个故事,又给老爷子念了首词……”
老三也摸不着头脑,换做他,过大寿的日子,听了那样的故事那样的词,非得郁闷不可!
大喜的日子,说得多扫兴!
他听了都觉得悲凉,偏生老爷子若有所思后却抚掌叫好。并无不快之色。
话说,自家这位老爷子,他是真心搞不懂滴……
“老三你真磨叽!”
大嗓门的是老二:“赶紧的,说了什么都倒出来。你搞不懂是你文墨不通,有人比你识字多……”
话不好听,老三不以为意,二哥就是这个样儿……
“她说……
‘话说有一位将军,出生时家国已沦陷外族之手,朝廷正统偏安一隅。其祖父常带他登高望远。指画山河,盼有一日可恢复山河。后外族苛政,民起而反之。少年英雄亦举义军,尝曾率五十几人奔袭数百里,在万人敌营中将叛徒擒拿,又奔袭千里将其押至朝野之都,游街三日斩首示众……’
然后咱爹就抚掌赞叹‘好!真英雄也!’
‘这位将军文韬武略,乃诗词大家。但朝野被奸佞之臣把控,英雄不得用武之地,只辗转于中下级文职。虽不得志,但他始终心怀豪迈……
您是想起头感叹,甚矣吾衰矣!还是收尾处加一句白发生?’
子川媳妇开玩笑似的问父亲,父亲就答‘白发生在最后,哪有少年就白头的?’
‘将军曾写过一首词,不知您是否喜欢……’
然后子川媳妇就说了首词……”
老三的话停住了。
“是什么?”
众齐急,老三你就不能痛快些?
词,倒是极好的词,只是……
这最后一句忒噎人!
老三清了清嗓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
任家众子皆是武将,各有军旅生涯,且目前仍就军职,这样的词自然引得心情激荡,热血沸腾。
只是最后这一句,实在是重锤猛鼓,发聋振聩,狠到极至,无奈至极。
可怜白发生!可怜白发生!
老爷子居然没有暴跳如雷,没骂也没打?
居然笑而纳之?!
笑纳白发生?
咱爹真是怪人……
子川媳妇更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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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谢谢书友皓月当空0605的粉票,抱歉呀,最近工作上有个项目要完结,单更已是尽力,周五前都无法加更,周末争取,谢谢众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