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任昆能让他娘不到侯府,否则搬出去就是拉仇恨值,自找不痛快。
是啊,母亲那性子……搬到侯府后也不能就不让母亲上门了吧?
“咱们先把侯府正院收拾出来,闷了就去住一天半天的,我差事忙,不能常陪你出城去别院。侯府倒是便利得很……”
任昆愈想愈觉得这个主意好,既能让母亲收敛,又可以陪锦言轻松一番,哪天想去了。他差人回府吩咐一声,再接上锦言过去,就当是自己的主意。
“言儿,你喜欢什么?想布置成什么样子?……等你好些了,我让人把侯府的图纸送进来……”
永安侯兴致极高。锦言不好意思泼凉水,偶尔微笑,听他规划蓝图。
……
“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见她对侯府的装修不是特别感兴趣,任昆体贴地换了话题。
乐能悦心,往常他心情不好,最爱去井梧轩听无痕弹琴。
或许,听听琴声能让她高兴些?
见锦言不反对,吩咐将琴取来。自己姿态优雅地坐在琴前,试了试弦,微笑道:“他年无意中听了首曲子。热闹地很,每回听了都郁气顿空,欢喜的只剩下高兴了,你听听。”
说着,起手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果然是够闹的起式,生生将不识人间烟火的谪仙扯进了老鼠嫁女的队伍中。
锦言的眼睛就睁大了,惊讶地望向任昆。
正巧任昆看过来,视线仿佛捕捉到了晴空下的红晴蜒,安静悠缓地在蓝色苍穹中划出一个快乐的问号。眯起的眼睛若有所思又满是不可思议……
很有意思吧?喜气洋洋的琴曲,没听过吧?
锦言读懂他目光的含意,不由有几分好笑,是很有意思。李鬼开解李逵嘛!脸上的笑意就愈发灿烂。
看在任昆眼中就好象真是被曲子逗开心的。
“好吧?”
一曲终了,那些笑声与欢乐如洒在空中的玉珠子,噼里啪啦地落到地面上还欢笑地滚动着。
“好。”
笑着点头,世界真小,他从哪里听来的?
“好听……侯爷的琴技好得很,生涩的地方都顺圆了。”
“言儿好耳力。”
任昆赞道,这首曲子热闹喜庆,但有些地方不够圆顺,一小节一小节的,仿佛不是一首完整的曲子,而是不同的曲子被随心所欲拈在了一起,个别地方有生搬硬凑的痕迹。
“偶尔听来,强记下的谱曲,不知是记错了还是本身有微瑕,不连贯的地方,稍微润色了。”
“哦,是侯爷的手笔?”
锦言很好奇,当年在叶城的江上,送嫁的卫决明以幽兰劝喻,提醒自己任昆是弯男,不要自误。
她回了一首曲子,其实是乱弹的,把《恭喜发财》、《新年到》、《今儿个真高兴》等曲,硬凑到一起的,想起哪段就弹,根本没想要将它们合成完整协调的曲子。
任昆弹奏的这首,显然脱胎于她当初的乱弹,但重新谱过,生拼硬凑的痕迹没了,曲若天成。
“……是无痕。”
每次在她面前谈无痕,他心里总是不自在,即便人已经出府了,这种不自在半分也没有消除。
“水公子是个有大才的。”
锦言赞叹,虽然长公主把水无痕与自己做了一对,凑成了奸夫淫妇。
切……她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为毛要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名字都不敢提?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曲子这样改,比之前好了许多,侯爷几时有空抄一份谱曲给我?”
这么一改,有模有样,象首曲子,不似当初她的即兴而作,指哪打哪,想到哪儿弹到哪儿。
比之前好了许多?
任昆的注意力被这句话的前半部分吸引了:“言儿以前在别处听过?”
“侯爷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首曲子她只弹过一次,而且随心所欲,就是有别的穿越老乡,共行剽窃大计,也不会巧到完全一模一样。
“前年,还是大前年,在叶城一个酒楼里。”
任昆回忆着,当时他心中郁闷,与大哥无痕几人去叶城会友散心……
郁闷?忽然想到当初是因为被逼娶亲,迎亲的队伍即将到京,成亲拜堂躲无可躲……
若是当初知道自己日后会对将娶的卫四动情动心,他还会躲避吗?冷眼旁观?敷衍着拜了堂,应付了事?
他没有到东阳迎娶,甚至她到京从别院出嫁,他都没去迎亲,是不是从出嫁那日起,她对自己,就不曾抱一点希望?
是他任意妄为,不懂珍惜,活该日后要受折磨……
酸涩、悔恨、痛楚齐齐袭上心头,啃咬着。
望向锦言的眸光就更深沉了,以后,一定不会了。
“噢……没想到那天侯爷也在叶城!”
锦言笑了,人生真是充满巧合,同一个时间地点,卫决明告诉她要嫁的是弯男,另一边,任昆携水无痕就在现场,大家看的是同一片星空同一片江火!甚至无意中,她和卫决明的琴曲还给他们做了饮酒的背景音乐。
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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