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公长主喝完的茶盏,顺手拾起美人锤不轻不重地给公主敲着:“……也想过要用什么法子留留侯爷的,不过,侯爷的脾气您最知晓的,锦言就想若做多或做错,惹恼了侯爷,还不如顺其自然,今日能喝一盏茶,以后说不定就会喝上两盏。”
温言宽慰着,心底却暗道,这不叫挖坑给自己跳嘛,今天喝一盏明儿喝两盏后天长公主可能就想到抱孙子了!任昆啊任昆,你这风抽的!真是害人不浅!
虽明知这么说其实就是给公主希望,是望鸠止渴,后患无穷,可如今之计,还是得安抚,今日事今日清,得过且过吧。
反正永安侯这座大山最终也不会来就她,就算将来某日公主迁怒,那也没法子的事,她努力过了嘛!
长公主发了脾气,慢慢听进了锦言的话,说得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就凭着他去了趟榴园,实在不能说明什么,自己也是关心则乱,着急了。
看锦言不徐不疾娓娓道来,不辩解不委曲,诚恳自然,乌黑的发髻下安静柔和的侧面,小巧的耳垂戴了颗翡翠耳铛,翡翠成色很好,愈发衬着她肤如白玉净若瓷。
“是我有些急切了。”
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何嬷嬷,上午宫里不是送了几篓子贡桔,快捡些呈上来。”
转头看向锦言:“酸酸甜甜的,我尝着还好,估摸着你能喜欢的。”
相处这些时日,长公主已知锦言是个吃货,对水果什么的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不拘品种,每天都得吃上几个。
“喜欢!太好了,有桔子吃啊,公主婆婆最好了!”
锦言乐得眼睛眯眯,水果什么的,真是太爱了!特别是桔子啊,大周的京都在北一边,还担心吃不到南方的桔子呢,往年可是吃惯了的。
看来这种担心完全多余了,什么好吃的不得给皇帝贡来?只要皇帝能吃到长公主就能分到,长公主能分到,她居然也能被捎带上!
“马屁精!”
长公主看她笑得心满意足也很高兴:“本来也打算要给你两篓的,走的时候自己带上。”
连吃带拿,锦言高高兴兴地回转大本营。
临走时,长公主还递了个匣子过来:“……看翡翠挺衬你的,我这里也收了些,成色还不错,你拿去看看,想好了要打的东西,让何嬷嬷到内务府给你寻个好看的样式,若是不喜欢宫里的样式,让多宝楼拿了花样册子过府一趟。”
长者赐,莫能辞。
好东西,谁不爱呀!锦言美滋滋地接了过去,开心地一通真心赞美。
何嬷嬷看得暗咧嘴,这侯夫人!还真不好给个定论,不管什么东西,她都开心得象是捡到了不得的宝贝!
你说她眼皮子浅见不得好东西吧,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和一碗熬煮的香软甜糯的白粥在她那里都是一样的好东西,都是满心满肺的欢喜。
总之,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见到侯夫人说不好的东西,哪怕一朵小花,她也觉得香。
若说没见识,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到点子?她服侍了长公主大半辈子,深知长公主骨子里的挑剔和高傲,能够入了公主的贵眼还可她心意的人,除了驸马侯爷,外人里,暂时还真就这侯夫人一个!她嫁过来这才多少时日?
等等!嫁过来的时日?
何嬷嬷忽然福至灵开,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侯爷会去榴园!
她急急忙忙入内求见长公主去了。
锦言满载而归,看吧,这就是要随时汇报工作进展的重要性,没有哪一个老板不喜欢主控,老板们总希望在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情报,哪怕你在汇报时老板已同步得知所有信息,但是,你还是必须主动去讲,这是态度与立场问题。
榴园下人们都带着喜气,仿佛永安侯不是来喝了一杯茶,而是给她们打了一针鸡血,一个个脚下都生了风。
世外道观中长大的锦言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个府邸内男人的绝对权威,看吧,这还是女人做主的公主府,任昆来露了个小脸,屁股都没坐热,她立马感觉到下人们的兴奋以及对她的敬畏。
若有一天任昆不是来喝杯茶,而是把她骂了或打了,嗯……
她现在就能想象到届时这园中这府中又会是何种模样!
任嬷嬷喜气洋洋地走进来,引她进来的水芳手里捧着个大大的紫檀提盒。
任嬷嬷与锦言见了礼,“夫人,先前夫人去正院,大福送了侯爷惯喝的茶、惯用的茶具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啊?锦言一愣,她知道大福,永安侯的常随,得脸的小厮,他把永安侯惯用的东西送来一套是什么意思?
难道永安侯看着榴园风景好,准备当个茶室备用着?
“说是以后初一十五侯爷过来时用的。”
任嬷嬷微笑着,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喜悦。
什么!
锦言心底连连叫苦,这不是要把她架到火上烤活活熬死么!以后初一十五都要来,那长公主还不得天天跟她讨债要抱孙子?
喝茶!喝茶!喝你个头啊!都说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互不侵犯,跑这喝茶算怎么回事!
嘴里发苦,脸上却笑得开心,“那太好了,嬷嬷仔细收好了,等下次侯爷过来时就用上。”
“不,还是夫人收着,等十五侯爷过来,再劳烦夫人取用。”任嬷嬷推辞着。
气,嘱了水芳仔细收好了。
洋相!自己府里喝杯茶还要自带杯子茶叶,就这讲究劲,还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