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永安侯的信,半吊子锦言一头雾水:
从来只听说过庄稼欠收成的,没有听说过收了粮食不知道怎么吃的!
吃,还有不会的?
搞不明白农事司到底收了些什么种子,就让三福去找一小袋进府瞧瞧。
等三福走了,她还有一分困惑:
奇怪呀,她的信还没上驿路,永安侯还没收到呢,怎么这么快三福就来找她?
不可能收到永安侯的回音呀!
这好象用手机或打长途似的……
真快!
时间拿捏的也太准了!
她这边刚看完永安侯的信,那厢就来找她,看起来就象是她与三福同时收到的一样……
锦言后知后觉——
原来永安侯并没有考虑她同意与否啊,所谓写信征求意见只是礼貌性的通告,并不是真的要征询自己的主观意志。
意识到这一点,锦言有些小不自在:
自愿与被迫的感觉天差地别,大家的交易一码归一码,已经两清,哪里有余款未结?
……
等三福把东西拿进来,她打眼一看就明白了:
原来是没去皮,一颗颗黑色的种子,都还带着羽翼般的硬壳。
看起来应该是苦荞,印象中荞麦分好几种的:
“农事司就只得这一种荞麦?”
她好奇问道。
苦荞是好东西,号称“五谷之王”,药食两用。
锦言个人觉得不如甜荞做出的食物味道好吃。
“这个,倒是没问过,”
三福不好直视她,敛目回答,入眼的是一双玉白的手在黑黑的种子间拨弄轻捻:
“小人去农事司问问?”
他不懂这些。
收到侯爷的信就按照指示来榴园。
听了锦言的要求,再去农事司。
对方很客气地给了这一小袋黑乎乎的东西,反复拜托他尽心尽力。
说心里话,他这会还纳闷着呢。这农事稼穑的事情侯爷怎么会让他来内宅问夫人?
怎么看夫人也不象懂这个的啊……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锦言松了手里的荞麦,取了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
“这种子没问题,去了皮就可以。里面三棱形的种子可以直接煮食。与其它米类或谷类掺煮亦可,磨成粉能蒸食或做面条。”
别说,天热了,还真想吃碗日式荞麦凉面。
这么简单?!
农事司那帮人想不到?!
三福有点傻眼,脑子却转得飞快:
“那怎么去皮?”
“这个我也不知道。”
锦言慢悠悠地——
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以为我是度娘啊,想问就问!
三福的脸苦了,去皮能食农事司肯定、应该、一定知道的吧?
“让农事司的人去问问药铺吧,”
看三福苦着脸磨蹭着不肯告退,锦言好心指点:
“药铺里卖的苦荞都是去了皮的。”
……
“药材是都去了皮的……可是,”
农事司的官吏满脸为难,心里暗诽:
这算什么答复,我们能不知道!
脸上堆笑:
“……这食用与药用不一样,药材用量少,用的那种去皮方法不适合大规模种植取食。所以才……”
永安侯之前说自己受高人指点,拿来的种植方略的确让他们大开眼界。
所以这东西种出来却吃不上时,主事大人才又想着去求永安侯拿主意。
可,这回答也太……
太有玄机了,谁不知道去皮能食?总不能连皮吃吧——
带皮的他们试过,煮熟后无法下咽……
去皮能食,而且可以直接煮食或磨粉做面食,这说明永安侯背后的高人对这种作物能做的食物不陌生……。
对,还是让大人继续磨永安侯!
听说侯爷在西北赈灾颇有成效,皇上连着在早朝上赞了好几回。而且听说西北已下过小雨,永安侯有打算赶种一季荞麦……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农事司的好处定不会少!
官吏拿定主意,继续与三福打情意牌:
“三福管事,您看您能不能帮忙跟侯爷再请示请示?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关系着多少人的口粮!就连陛下也特意宣了主事大人过问进展情况,况且侯爷离京前还叮嘱过,要尽快将此事做好……
您看,能不能再请高人指点迷津?”
高人?
三福被他说得有些懵:
背后另有高人?他不知道啊!
之前的事除了永安侯,无人知晓与锦言有关。
三福晕头晕脑被拉着手,听了好一顿肺腑之言。对方还说要请他们大人奏请皇帝陛下,务必请侯爷百忙之中伸手帮农事司一把,云云。
三福半晌没反应过来:
高人,到底是谁呀?
夫人吗?
瞧着不象……
别误会了……
他决定还是动用紧急传讯,将此事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侯爷,至于是否再去榴园问夫人,还是等侯爷回信再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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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说了吧,人间春晓出了个绝对,寻下联呢。”
“知道,那对子的确难,李兄素有急才,可有好句?”
“兄弟你太抬举我了,这几天绞尽脑汁搔破头皮也没得一句。”
“哈哈,相约不如偶遇,难得今日遇上,小弟做东,人间春晓,顺便看看可有入得眼的下联。”
两位在街头偶遇的读书人,互相打趣着吹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