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真是这样认为的,长公主这种公主脾气其实真是好的了。
不轻易草菅人命,超级护短。
对她护着的。顶多骂骂。虽然骂相难看,但骂的内容与花样没太多技术含量。骂过后,她又会后悔,用东西找补算是赔礼道歉。
是。说起来的确不尊重人。
若换回以往,这种人锦言必是不愿来往的——
有钱了不起啊,有身份了不起啊?
谁家银行账户没个几位数?
你再有身份,也不能挡着别人的吃喝吧?
可这里是大周,有钱人没什么了不起。
长公主这种身份却能一言定生死。
跟她要尊严要道歉谈尊重谈平等。脑袋抽了不是?
……
长公主殿下比起那些面上温和恭良端庄贤惠一幅菩萨心肠,私下里却把人命不当回事,随意打杀奴才下人妾室庶子女的贵妇们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虽说锦言并不怎么在各府走动,有百里霜这个八卦婆,各府的阴私也间接地知道些,相较而言,自家的这位大神婆婆好得不能再好了!
永安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在辨析她话中真假。
“你倒看得开!”
他嗤笑一声:“修炼之故?”
“肺腑之言,侯爷不信?”
里掏出一块枇杷糖:
“喏,其实公主婆婆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差不多的时候递块润喉糖再斟杯茶,就天清气朗了。”
永安侯这次真乐了:
“你还随身带这个?”
这有什么好笑的?
锦言白他一眼。枇杷润喉糖,润喉生津,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何况她这枇杷糖用的是塘子观的秘方,口感效果都一流。
“侯爷要不要尝尝?”
她拈了颗,轻声轻气问道。
永安侯摇摇头,他又不是妇孺,没事含颗糖做甚什么!
锦言将那颗润泽莹红的糖块放入自己嘴中:
“清甜得很,一点也不腻。”
她嘴里有糖。吐字较平时略有含糊,脆甜中就多了几分低柔。
“刚才多谢侯爷言语维护,听柳嬷嬷提了一句,好象是因为什么人才发火的?”
殿下有指令。这事没完,还得去汇报结果呢。听柳嬷嬷的话意似乎是永安侯又从外面带了两个小相公回来,长公主是为这事大怒的。
永安侯点点头:“禹州知府送了两小厮。”
果真是褥子惹得祸!
锦言眉眼弯弯:“这两小厮有特别之处?”
“孪生,模样伶俐。”
永安侯不动声色。
“多大年龄?有特长或手艺?”
锦言语调轻松,以她对永安侯不多的了解,这位既然顶着赈灾钦差名头去的。不可能不顾声誉划拉俩暖床小倌回来。
“受灾良家子,七八岁。”
依旧简洁。
“真可怜,天灾无情,”锦言唏嘘:“侯爷有什么打算?”
打算?
永安侯不带表情:“若要养在府中呢?”
“那就养在府中呗,横竖俩孩子,吃穿用度也没多少。”
锦言答得轻松,长公主府还能被俩孩子吃穷不成?
真这样想的?
永安侯不着痕迹地审视了她一眼,锦言目光不闪不躲,态度自然。
“母亲大闹了一场,你倒是大方!”
轻哼。
“公主婆婆是爱子心切,一时着急!”
拍马屁是一门艺术:
“侯爷英武神明,磊落坦荡,想来不会对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动什么心思。”
……
永安侯心中一动。
自家事自家知,因着他的偏好,凡知道他收了两小厮的都自以为了解他的心思。
不就是以为他跟秦国公一样,找些清秀的小童子养上个三五年,再收用了。秦国公从来不去风月馆,自家别院里一茬又一茬地养着……
他任子川虽不喜女色,却也不是这等龌龊之人!
“你如何笃定?”
忍不住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