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婉绝望的瞧着碧青离去的背影,双眸像是开着的朵朵带毒的罂粟花,又像一只深夜中饥渴的野狼一般。
“墨婉……墨婉……我好想走出庹家宅邸去瞧瞧外边的光景。”安君碧左手抚摸着小腹,鼻孔、嘴角全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姐姐……你不要说话,会的,会的!”颜墨婉低垂下头,撕心裂肺的贴近安君碧满是鲜血的面颊,哭个不停。
“墨婉,你不要哭……不要哭。”安君碧吃力的抬起鲜红的左手,轻轻的拍了拍颜墨婉的肩膀。
颜墨婉一把抓住安君碧的手,摇摇头,泪水在面颊上晃动,“姐姐,张医生马上就来,你不要说话。”
“不……墨婉,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自己……”安君碧虚弱的说着,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胸口起伏的不再那么猛烈了,但是依旧有鲜血溢出。
颜墨婉眼睑的泪水双股双股的流淌在面颊上,“不,姐姐!”
安君碧侧头,瞧着天际处的白云和碧蓝的天,轻轻的笑了,双眸凄惘迷离。她似乎瞧见了庹鹜宽的脸,他温和的对她说:“君碧安静若茉莉,以后就住在茉青阁吧!”
“那一日,我才十七岁,初见你……”安君碧微微闭上双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天际处一群乌鸦扑扇着黑色的翅膀高飞了,乌云过来,天空顿时暗淡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在庹家,怎么可以……”颜墨婉双手紧紧的搂住安君碧的头,颜墨婉一晃,安君碧本来搭在小腹上的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四姨太,家医过来了。”旁侧的一个老妈子传话。
恋蝶面颊红扑扑的,睫毛上还沾着了泪珠子,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颜墨婉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颊通红,瞧着庹鹜宽身侧的李连芳和刘瑞希,牙齿狠狠的咬住下唇。双眸像是一只带毒的蝎子一般,刘瑞希身子一颤,手帕捂住自己的嘴。
“紧忙去带翠儿们过来!”颜墨婉伏在恋蝶耳旁,细声说道。恋蝶点点头,垂下眼睑,摸了摸泪水,踱步走了。
庹鹜宽紧忙过来,搂着安君碧,刘瑞希用手帕捂住面颊不敢看,“君碧,君碧!”
“大少爷,你走开,我瞧瞧!”张医生踱步过来,眉头皱的紧。扶了扶眼镜,利索的踱步过来,把了把脉,翻开眼皮瞧了瞧,摇了摇头。
“张医生,什么意思?”庹鹜宽侧头,双眸漆黑,一团雾水,又很绝望的瞧着张医生。
“三姨太服食大量的砒霜,而且时间过久,已经归西了,大少爷请节哀。”张医生直起身子,叹息的说道。
颜墨婉一把将庹鹜宽扯开,搂着安君碧,面颊贴着她的额头,“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痛吗?我心头,此时此刻就如同有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撕扯着剜割,你们晓得这是什么感觉吗?”
“墨婉!”庹鹜宽皱眉,双目红通通的。
“哟,四姨太。你还数落起我们来了,我做为当家太太,还要好好盘问你。至始至终就你和三姨太在一起,你可如实招来,你是用什么法子下药,害了三姨太的。”李连芳今日着一袭橙色的上衣,将原本暗沉的肤色衬托得越发的暗沉了。
“对……对对,你如实招来,你是怎么下的药,害了三姨太的。”刘瑞希取开手帕,跟在李连芳的身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呵呵呵……大太太,你还记得翠儿吗?不,是二太太她要害的可是二太太的孩子。”颜墨婉搂着安君碧,双目已经哭得又红又肿的。
李连芳身子一僵,过来瞧着颜墨婉,“四姨太,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要乱说。”
“翠儿,我记得,当时是我房里的人,后来便不见了。”刘瑞希双手叉腰疑惑的说道。
“不是不见了,起初大太太把她安插在你的房里,准备害了你的孩子,后来又安插在我的房里,准备打了我的孩子。”颜墨婉放下安君碧,慢慢儿站起身来,对着李连芳嘶吼道。
“我的孩子,不是安君碧这个贱人害了的吗?”刘瑞希瞧着颜墨婉,一脸惊愕。
颜墨婉侧头瞧了瞧安君碧,摇手一指,“现在姐姐尸骨未寒,你便这么骂她,你可知。并不是姐姐害了你的孩子,那日端给你的那碗鸡汤是大太太亲手熬的,只不过是大太太拿君碧的家人威胁她,迫使她端给你而已。”
“四姨太,你在胡说些什么?瑞希,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千万别信,她是在挑唆我们的关系。”李连芳瞧着刘瑞希,紧忙摇头,双目闪烁。
刘瑞希紧眉,瞧着颜墨婉,“我凭什么相信你?”
“呵呵呵……还有我的孩子,也是你们命人进来给我的吃食里下了麝香,让我以为是跪太久而导致滑胎的,是不是这样,大太太、二太太。”颜墨婉左手拿捏着素色的手绢,手绢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半儿。
“你……你撒谎。”
“还不止这些呢,你还抓住我和二爷的过去,抓住二爷的心思。让两个唱戏的在偏苑儿假扮我和二爷,并且让大爷误会我和二爷确实有私情。”颜墨婉面颊上的流水一股接着一股,左手狠狠的指向李连芳。
“啊……你怎么晓得的?”刘瑞希惊慌失措,漏了嘴。
“呵呵呵……我怎么晓得,我晓得的还不止这些。那日大太太来我房里,收买了刘妈,暗中察觉君碧已经有了身孕,便让我打掉君碧肚子里的孩子。我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