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华笙!”尹碧华双目直愣愣的,瞧着蒯华笙着一袭灰色的上衣,白色的马甲,黑色的帽子,虽是疾步过来,但是满脸的憔悴让她吃一惊。
“你这逆子,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私定终身。”蒯华笙过来,提起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蒯俊杰的腰部上。
“爹……”蒯俊杰按住自己的腰部,满脸委屈的瞧着蒯华笙。
“蒯华笙,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认为我们庹家的大小姐,还配不上你们蒯家的大少爷啊?”尹碧华瞧着蒯华笙,双目直勾勾的,香儿搀扶着尹碧华,慢慢儿朝蒯华笙踱步而去。
蒯华笙侧身,瞧着尹碧华,细细的瞧着她,嘴唇颤抖。
“爹,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一定要娶庹家的大小姐的。”蒯俊杰侧过身子,低垂着头,不敢睁眼瞧着蒯华笙。
“蒯华笙,这门亲事,我也已经答应了,现在庹家上上下下都已经晓得我们庹家的大小姐——庹薇薇,很快便是蒯俊杰的人了,你若是抛弃我们家大小姐,以后让她的颜面何在。”尹碧华站在蒯华笙跟前儿,高声道。
“碧华,她们不能成亲。”蒯华笙细细的瞧着尹碧华,酝酿了许久,才勉强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来。
“呵呵呵……恐怕,这事你说了不算。”尹碧华咧开嘴,轻声一笑,转过身子,踱步到庹家正厅的太师椅上端坐着。
天又开始下着雨了,闪着电,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庹家屋顶的瓦片上,屋檐的水很快便成了一条又一条的直线。
“碧华……”
“爹,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庹家的大小姐。”蒯俊杰瞧着蒯华笙,高声道。正厅庭院里的紫荆蓝微微颤动,左右摇摆着,紫蓝色的花瓣甚是漂亮。
“你不能娶她,因为你们是兄妹!”蒯华笙面旁红通通的,耳朵也开始红了,瞧着尹碧华,双目像要喷出火一般。
“什么?”尹碧华从庹家正厅的主位上起身,瞧着蒯华笙,神色恍然。外面电闪雷鸣,庹鹜宽撑着一把油黄色的纸伞,踱步进来了,手里提着好些药。
“碧华,本来这个秘密我准备死守一辈子的。就算蒯家被你算计,就算生意潦倒,我也绝口不提,但是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蒯华笙扶了扶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瞧着尹碧华,微微闭上了双目。
“碧华,俊杰是你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他并没有夭折,而是……而是我在你生产的时候,找了一个死婴交给吴嫂,让她替换了。我这么做,一是想的让我们的孩子留在我身边,二来是想让我们的孩子继承蒯家所有的家产。”蒯华笙双手扶着自己的拐杖,左手食指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右手。
“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她的儿子呢,我的娘亲不是王绣芳吗?”蒯俊杰急了,踱步过来,双手紧紧的扣着蒯华笙的肩膀。
蒯华笙瞧着蒯俊杰,轻轻一笑,浑浊的眼泪流在满是皱纹的面庞上,“儿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你真正的娘亲是尹碧华,我和王绣芳有过一个孩子,不过是我亲手将他堕胎了,我怕他今后会来和你分我的家产,我是太自私了,这都是我的报应啊。”
蒯俊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渐渐松开了蒯华笙的肩膀,外边电闪雷鸣,雨水哗哗的冲刷着信子镇的每一寸土地。
“碧华,这些年苦了你了,若不是当日我为了一桩生意娶了王家的小姐,抛弃了你,你也不至于活得这么痛苦。还有俊杰,他也不至于……不至于和自己的娘亲反目成仇。”蒯华笙一步一步的走进尹碧华,外边电闪雷鸣,雨水落在庹家正厅的庭院儿里,溅的老高。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尹碧华顿时瘫坐在太师椅上,庹鹜宽和香儿紧忙扶着她。尹碧华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蒯俊杰,脑子里又想起了自己分娩的时候,产婆说是难产,自己便晕了过去,醒来身侧躺着的便是一个冰凉的死胎。
“碧华,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蒯华笙眼眶布满了泪水,蒯俊杰双目死死的盯着尹碧华,浑身颤抖,嘴里不住道:“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蒯华笙,你以为用这种把戏就可以骗到我吗?我的儿子早就夭折了,你现在这般说辞来骗我,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庹家难看,想让信子镇和整个江南都晓得,我们庹家要将女儿嫁给你门蒯家的少爷,你们蒯家拒绝了。”尹碧华慢慢儿坐直身体,摇手一指,高声呵斥道。
蒯华笙摇摇头,“碧华,你让你最亲近的人取一碗水来,滴血验亲便是。”
“对,滴血验亲。”蒯俊杰瞧着尹碧华,高声儿到。雨水顺着屋檐,拍打在庹家庭院的石板上,声音极大。
“香儿,取一碗水来!”尹碧华说着便挽起袖子,从身侧的案桌上,端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着针线。
“老太太,这水可是咱后山的水,平日里泡茶就是用的这水。”香儿双手托着一碗水,轻声道。
尹碧华拿起一根针,双手颤抖,刺破了右手食指的皮,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碗里。蒯俊杰还没等到香儿端着碗过去,便直接向前,拿起篮子里的一把剪子,在自己的左手上划了一下,顿时,一股热血顺着手腕滴落在碗里。
尹碧华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瞟像碗里,蒯华笙双手依旧放在自己手里拿着的拐杖上,不言不语,静静的瞧着这一切。
“老太太,这……这血融在一起了!”香儿双手颤抖,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