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瞧着蒯俊杰离开了蒯家绣庄,心头又激动又担心,若是这批银丝苏绣能成功卖出去,那么蒯家就真的是守得云开了。
颜墨婉独自在信子镇闲逛,雨下的小,飘飘洒洒。墨婉不想撑伞,独自走在微雨里。觉着格外的轻松又觉着格外的沉重。
颜墨婉站在鹤云桥上,紧眉伸手抚摸着桥栏,心头又想起那日在这里,庹鹜阔送自己的画。
庹鹜宽妙手回春堂,一眼便瞧见了墨婉,有些人就是这般,即便是隔着很多人,即便是隔着云山,还是一眼便能看见她,一下子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庹鹜宽瞧着墨婉一袭孤影伏在桥上,心头满是道不尽的怜惜。穿好衣服踱步上了鹤云桥,墨婉依旧在那里,在雨中一袭墨色的上衣格外显眼。
庹鹜宽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踱步上去,站在颜墨婉的身后,墨婉侧过身子,瞧着是他莞尔一笑。
颜墨婉对庹鹜宽并不反感,她觉着他并不像尹碧华那般,处心积虑的要置蒯家于死地。
“墨婉小姐,有不开心的事情么?”庹鹜宽细声问道。
墨婉抬起头,细细的瞧着他,他跟他的弟弟庹鹜阔还真是很像,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很像。
“墨婉小姐在看什么?”庹鹜宽见墨婉这般瞧着自己,突然觉着有些不习惯,虽是盼切着这个眼神,但是心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墨婉双目似乎已经闪烁出泪花,她在通过这张脸,思念着另外一个人。
“我们去喝酒吧。”墨婉突然说道。
庹鹜宽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头认真的瞧着颜墨婉:“什么?”
颜墨婉抬起头认真的瞧着庹鹜宽,“我说,我们去喝酒,怎么样。”
庹鹜宽瞧着天际已经暗沉下来了,皱了皱眉头:“好,去哪里?”
“去福酒楼。”
“好,早就听闻那里的女儿红十里飘香了。”墨婉走在前面,庹鹜宽紧跟其后。
今日信子镇的人很少,墨婉走在街上格外冷清。
福全酒楼在信子镇很出名,不光是他那里的菜色诱人,更重要的是他那里酿的酒特别香醇,有头有面的人一般谈生意,或是请朋友吃饭都会去哪里。
不出几步路便到了福全酒楼,墨婉有些丢魂落魄的站在福全酒楼前,仰起头瞧了瞧精致雕琢的屋檐,微闭双目,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来。
庹鹜宽不晓得颜墨婉为何会突然叫自己喝酒,但是他能看出来墨婉有心事,或许跟庹鹜阔有关,自己就这么陪着她,也是好的,静静的跟在她后面,在灯火阑珊处瞧着她已感到很满足。
“哎呀,是大名鼎鼎的颜墨婉光临本店,快请进。”小二倒是蛮热情,为墨婉开门,擦桌子。
墨婉坐下,侧头温婉一笑,庹鹜宽进来坐在颜墨婉对面。
“庹少爷也来了,真是稀客。”福全酒楼掌柜的亲自上来倒茶,面庞堆满了笑颜。
庹鹜宽点点头:“菅老板,来壶上好的女儿红。”
“给咱们庹少爷和颜小姐,来壶上好的女儿红。”菅老板高声道。
墨婉面色淡然,瞧着庹鹜宽,似乎每一个动作只见她都能看到庹鹜阔的影子。
庹鹜宽和颜墨婉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灯火通明,在这个酒楼里,这个位置是最不显眼的,但是方才菅老板一声高呼,好些人都晓得颜墨婉和庹鹜宽在这里喝酒。
前些日子,镇上就传得风言风语的,庹少爷和蒯家绣娘颜墨婉在破庙里过了一夜,现在又公然在一起喝酒,四周一片唏嘘。
“你们瞧瞧,庹少爷家里已经有几房姨太太了,还在外边拈花惹草。”
“可不是嘛,男人嘛,哪个不爱美人。”
“听说庹家大小姐还跟蒯家少爷纠缠不清。”
好些人都在嚼舌根子,墨婉抬起左手,细长的腕际一对儿玛瑙镯子透亮明晰。双眸低垂,密卷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皮肤在夜里的映衬下更加明艳动人了。
墨婉取出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动作极其轻柔但是却很利索。庹鹜宽在一旁瞧着墨婉,每一个动作都入心坎儿里了,一颦一笑之间尽是迷人的气息。
“庹少爷,请。”墨婉酌满一杯酒,柔声道。
福全酒楼里,灯笼红彤彤的,灯笼上绣着最流行的苏绣图案。上好的青花瓷酒杯,小巧玲珑的,在橙红的灯笼下格外透亮。
墨婉紧眉,端起酒杯便猛喝,庹鹜宽瞧着紧忙道:“墨婉小姐,你有何心事,或许可以跟我说说。”
墨婉放下酒杯,“没事,喝酒吧。”
墨婉一杯接着一杯,庹鹜宽也端起酒杯喝了起来。陈年女儿红酒劲儿很大,一会儿墨婉面颊便红了。这是墨婉第一次喝酒,才几杯便觉着醉醺醺的了。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墨婉瞧着庹鹜宽带着哭腔的说道。
庹鹜宽晓得墨婉是把自己当做庹鹜阔了,紧眉瞧着墨婉,心若深水里缠缠绕绕的水草般,纠结在一起,千千错结。
庹鹜宽左手握拳,锋利的指甲掐得手心儿的肉生疼。左手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
“庹鹜阔,你晓得我有多累吗,我真的很累……”墨婉又端着一杯女儿红,一仰而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墨婉面颊通红,抬起头瞧着庹鹜宽,恍恍惚惚的觉着自己眼前是庹鹜阔,紧忙抓住他的手:“庹鹜阔,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吗?”
庹鹜宽任由颜墨婉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紧眉瞧着她,庹鹜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