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了,再忍下去,那小贱人就要登堂入室跑到我头上屙屎撒尿了,二小子也是个管不住裤腰的东西,跟没见过女人似的,鬼迷心窍简直丢了魂,连我这个亲祖母的死活都不顾了……”
这老太婆气的口不择言,完全没有发觉出口的话是多么的粗俗不堪。
迎福和捧寿原本在一旁伺候着,听得这话。惊愕的互望了一眼,忙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门,落了帘子,捧寿就尴尬的看向迎福。“老夫人竟然当着表姑娘的面说那种话,真是,真是……”
真是粗鄙不堪让人难以置信……迎福默默的补充捧寿没说出来的话,回身看向福禄滚金的锦绣帘子,轻轻的扯了下唇角。
老夫人年纪大了。又在气头上,心里厌恶一个人,难免会用恶毒难听的话骂人,可那表姑娘的脸皮也忒厚了,她和捧寿一个下人都听的面红耳赤躲了出来,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能面不改色,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人是涵养太好,还是已经没有羞耻之心了。
迎福看的分明,若不是表姑娘时不时的在一旁添油加醋,老夫人不会对外面那位二.奶奶有深仇大恨一般的厌恶到骨子里去。都是表姑娘心思不正,刻意挑唆的,只要表姑娘还在府上,就是二.奶奶回了府,有她夹在中间,二.奶奶和二爷还得有矛盾。
两人在廊下等了好一会儿,一个小厮探头探脑,捧寿道:“干什么的?”
小厮讨好道:“回姐姐,小的来给老夫人送药,这药是二爷请七味神医专门给老夫人配的。”
捧寿去接药。迎福端了茶水和糕点,两人一起进去。
周闫宁不知怎么劝说的老夫人,老夫人的情绪明显的舒畅了,还赏了周闫宁一枝赤金镶红宝石珠钗和一对珊瑚耳钉。
“这是什么?”周闫宁起身接过捧寿手中的药。
捧寿笑着道:“是二爷特意在宫中请七味神医专门给老夫人配的。”
老夫人正在生二爷的气。有了这药,老夫人的心气应该消了。
迎福明显的觉察出周闫宁的表情一僵,随即还盯着那药唇角浮出一抹阴柔的笑来,迎福只觉得心头一跳,莫名的发寒。
老夫人则是一脸嫌弃又隐含心动的模样。
“姑祖母真是冤枉二哥哥了,在二哥哥心中。姑祖母才是最重要的人。”周闫宁抿着笑,将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三只精致的玉瓶,打开其中一只,药香隐隐透了出来。
“姑祖母快吃上一粒,别让二哥哥的孝心白费了。”周闫宁将玉瓶捧到老夫人眼前。
老夫人知道七味师从穆老爷子,自是信他师徒的医术,这药是孙子特意给她配来的,她心中的气便消了一半,可周闫宁这后缀上去的一句话,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陡的又窜了上来。
要是真有孝心就应该顺了她的意娶了闫宁,而不是跟她拗着来。
再一想,蒋项墨明知道她厌恶那女人,还跟穆老头子的徒弟求药,不就是帮着那女人做脸,想她松口让那女人进门吗,做梦!
老夫人一扬手,那玉瓶应声落地,红褐色泛着幽幽药香的药丸滚了满地。
周闫宁呀的一声惊呼,脸上是一副受惊不知所措的表情,垂首跪地道:“姑祖母别生气,是闫宁该死,闫宁错了……”
老夫人气道:“闫宁你起来,错的不是你,是那个混小子!”又转首对捧寿喝道:“给我扔出去,都扔出去,离了她穆家人,我就活不了了吗?我这一身的毛病都是那贱女人给坑害的,谁知道这药里又藏了什么歹毒的心思,说不得吃了这药,下一刻命都没了……”
这样明目张胆的送毒药害人,那二.奶奶疯了吗?再说这药是二爷亲自送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迎福深深觉得老夫人是无理取闹,她垂目扫了周闫宁一眼,暗自蹙眉,这表姑娘是刻意挑怒老夫人的。
周闫宁伸手就要拿过那两只玉瓶丢出去,“姑祖母别生气,闫宁扔,这就扔。”
迎福快她一步将玉瓶拿在手中,轻声劝道:“老夫人,这药出自宫中,怕都是奇珍药材所配制,婢子看这玉瓶也精致非凡,说不得是宫中的贵人赏赐下来的物件,若是老夫人不喜这药,婢子先收着,就是将药丸倒掉也成。只是这玉瓶丢了只怕不妥……”
周闫宁如今在蒋侯府如履薄冰又处心积虑,她敏感的很,一直觉察迎福对她很冷淡,见迎福这般说。不由的嗤笑一声道:“那就将药丸扔了留下玉瓶吧。是药三分毒,再厉害的神医也是凡夫俗子ròu_tǐ凡胎,治病救人都要望闻问切,那七味之前也是个籍籍无名的,不过是侥幸救了二爷和两位皇子。就敢称什么神医,还信手给姑祖母配药,着实轻狂,二哥哥也是糊涂,这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姑祖母吃下去有个不适可如何是好?”
迎福简直要冷笑出来,这可真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什么话都能吐出来,适才是谁捧着药瓶要给老夫人吃上一粒,眨眼间竟然能昧着良心说出这番含血喷人的话来。说的好像自己多孝顺。
可惜,那点子龌龊心思当谁不知道呢。
迎福微一福身,就要再说,捧寿急忙拉了她的衣襟,阻止道:“表姑娘说的是,婢子这就将药丸拿出去扔了。”
老夫人只觉得烦躁无比,不耐烦的摆手道:“出去,都出去。”连周闫宁一并撵了出去。
周闫宁跟着出来后,也不走,就站在捧寿身侧。那意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