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转过许多念头的傅明锦,和安嬷嬷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朝离尚书府最近的喜相迎绸缎店行去。
喜相迎绸缎面积很大,装修也很豪华,靠墙壁的地方摆上了一排木制的柜台,不同材质的布匹整齐地摞在上面,以方便顾客挑选。
虽离太后寿宴还只剩下十天,却依然有官家小姐结伴前来挑选布匹,嬉笑间,透露出了许多盛京千金小姐们的生活习性。
这些,都被傅明锦一一记在了心里。
今日,傅明锦穿一件珍珠白色短襦,配一件浅连红色半臂,一条金杏橙色刺绣百褶裙,梳着百合髻,头上戴了一支点翠镶五色宝石凤簪,并几朵星星点点的珍珠做成的小花,耳朵戴着一对镶玉金底耳坠。
微微泛黄的面容,尖尖的下巴,双眉间略有懦弱的感觉,唯一令人见之不忘的也就只有那对黑漆漆的丹凤眼,转动间,如星辰般耀眼,凭添了几分姿色。
站在傅明锦身后的安嬷嬷,穿一件月光蓝色小袄,系一条同色素缎裙子,头上插了一对碧玉簪子,耳朵上戴着一对翡翠坠子,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戴着一对青金石镯子,看那色泽和通透度,就知道价值不菲。
虽前面那位小姐一脸病容,但,紧随她身后的嬷嬷可一脸恭敬,望向喜相迎小店里为了一匹稀少锦缎而争吵不休的几位顾客时,她的脸上还流露出讥讽和不屑的神色。
迎客的小伙计眼珠子转了转,将目光放在两人身后的马车上。
两匹精壮、高大的马,红木做的车架,玛瑙蓝色防水布做的车逢,四角挂着珠串,以及坐在马车上那个双眼烔烔有神,一身蘑菇灰色短打,约摸四十左右,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的车夫,都说明了这一对主仆来历不同寻常。
只不过,这位小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能驾驭这种仆人的官家小姐。说不准,又是一个趁着太后寿宴的机会,从其它地区跑来盛京,寄住在亲戚家的“官家小姐”!
这般想着,小伙计眼里就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轻蔑,却碍于喜相迎绸缎店老板定下来的店规而不得不笑着迎上前:“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喜相迎绸缎店吧,敝店是百年老字号,各种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小姐里面请!”
真是的,这些小城市的“千金小姐”,还真以为喜相迎绸缎店是普通的小店,里面的绸缎想怎么挑选就怎么挑选?真令人烦闷!太后寿宴赶快开始吧,这样,这些人就可以离开盛京,他也不用每日谄媚地对着这些买不起绸缎,却又装大方的小姐们了……
傅明锦嘴角微勾,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掩住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意,趁着其它的人都在挑选手里的绸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轻声问道:“周掌柜在吗?”
“在。”小伙计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再次打量了一遍傅明锦和安嬷嬷主仆两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不过,周掌柜比较忙,若小姐挑选的布匹数量比较多的话,小的也可以做主,给小姐打一个折扣!”
安嬷嬷挑眉,怒斥道:“唉,你这愣头小子,说的是什么话!以为我们家小姐襄中羞涩,买不起你们店铺里的绸缎?呸,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家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还从没有为钱愁过!不过,我家小姐今日找你们周掌柜是有要事商谈,若你耽误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小伙计瞪向安嬷嬷,反驳道:“唉,这位嬷嬷,我敬你是客人,但,你也不能胡乱安一个罪名在我身上,我何时说过你们家小姐买不起店里的绸缎了?再说了,我也告诉过你们,我们家掌柜很忙,每天忙着要和不同的大顾客吃饭谈生意,店铺里购买绸缎等事情,都是由我们做主!”
“唉,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