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墨笙也起了身,替她整理了下衣裳,还有稍微凌乱的发丝,最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才道,“回去吧!”
苏流年明显不舍得,轻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下床把绣花鞋给穿好了。
花容墨笙随后下了榻,此时明晓已经亲自将锁打开,推开了牢房的门。
“流年姑娘,请——”
“哼!天黑了吗?”苏流年问汊。
明晓道:“天已经快黑了,回到流年阁楼只怕天色更暗,皇上还等着与流年姑娘一并用膳,除此之外,几名王爷也会到流年阁楼。”
这么一群男人对他的女人虎视耽耽,花容墨笙的心里自是不舒服的。
但若将她留下,这一处地方看着虽然舒适,一到晚上偏寒,留下她,并不是上策朕!
况且他相信苏流年!
于是他道,“先回去用膳。”
苏流年也只有点头了。
明晓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姿态,不自然地轻咳了声,这个女人怎能对除他主子以外的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虽然他们是夫妻,那也是绝对地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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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丹倾走入了阴森冰冷的天牢之中,一进去就感觉到里面的温度与外头的温度相差了许多。
外头阳光明媚,里面森森冷意。
如此阴森寒冷,那个女人的身子可承受得住?
她一辈子养尊处优,事事都让人伺候着,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她又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谈不上恨,但也谈不上尊重了,毕竟她所做的一切真实叫他失望。
曾经那么美好,让他引以为傲的母妃,却将他伤得最深,伤了他伤了别人,一切都已经与他印象中那温婉美丽的母妃已经重叠不上。
如今的她,杀人如麻,手段残忍,多年来的恨毁灭了她的一切。
一步步朝着天牢走去,脚步几分沉重,前头有狱吏带着,突然之间他有些想要退缩。
还是没有做好去看她的心理准备。
可最后,花容丹倾还是朝着深深的牢狱走去。
“十一王爷,连青诗就关在这里了!”狱吏道。
花容丹倾点头,“退下吧!本王与她谈谈几句!”
“是!”狱吏这才退了下去。 [
牢房中的连青诗在听到这熟悉的温润的声音时,心里一颤,第一个反应并不是立即冲过去探个究竟,而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他还是来了!
且在她这一副模样的时候。
一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近了,连青诗立即转过了头,背对着牢房的栏杆。
花容丹倾走到了牢房门口,看着里头简陋的一切,而后目光落在那坐在床上那一道纤瘦了不少的素色身影上。
一头白发如瀑一般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背后,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他心里一紧,如被人掐住了心,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那一道纤瘦的背影上。
足够想象这些时日以来,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记得当时的德妃娘娘光鲜明艳,姿色压住了后宫的每一个女子,在人前更是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从不会有丝毫的瑕疵。
可是如今的她,一头白发,落于牢狱之中。
是否已经一无所有?
剩余的是满心的恨与不甘?
花容丹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这一声母妃,从断绝母子关系他就不曾再唤过了,若喊德妃,她已经被废除,且不再是皇室之人。
喊一声连青诗,再如何不是,也是长他一辈。
连青诗也在等对方开口,可是等了许久,身后那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她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此时正落在她的背影上,落在她一头散落下来的白发上。
此时的花容丹倾是否怜悯于她?
是否觉得她可怜?
在连青诗等了许久之后,终于听得花容丹倾轻轻地喊了一声,“连夫人!”
她轻颤了下,随即苦涩一笑,连夫人
如此陌生的称呼,终有一日,她唯一的儿子这么称呼她!
是该怜悯,确实可怜
苦笑之后,她终于也开了口,“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花容丹倾沉默了一会儿,此时再见,却似乎无话可说,难免心里也觉得苦涩。
他轻叹了口,问道:“你为何与永宁王狼狈为奸?你如此,对得起父皇对你的宠爱?连夫人,你明知永宁王想要造反,为何要一味地帮助他?且帮他出谋策略害了临云国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如果皇上追究起来,我保不住你!”
“因为我在这里,惟有依靠于他,一切全都没了,我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成此时这一副模样,你且满意了吗?十一,你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自己的亲身母亲,可曾心怀愧疚过?你从小就让我捧在手心里,不曾让人伤你分毫,欺你分毫,更是恨不得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全都送到你的面前!”
她轻笑了下,想起自己那些年来的苦心经营,想起那一段母子融洽的相处,再与此时一对比,什么都变了!
她又道:“就连那帝王之位,你我联合,手到擒来,那花容王朝的江山,便是我们的,可是十一,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如此伤母妃的心,如此放弃你的大好前程,还让我沦落至此!十一,你可有后悔过?”
“冥顽不灵!”
花容丹倾叹了一声,宽大的绯色袖子里,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