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是好事,至少对于萧畏来说是件好事,也只有朝局『乱』了,萧畏才能便宜行事,左右逢源之下,借机来个浑水『摸』鱼,不过那都是将来的事了,萧畏眼下还没时间去详加考虑,只因着还有一条消息令萧畏很有些子头疼的,那便是李振东派了人前来相邀,说是要请萧畏一会,时间定在了今晚戌时三刻,地点在城南明月楼。
明月楼,号称京师第一酒楼,那地儿萧畏倒是熟得很,打小了起,便没少到那厮混,算得上是明月楼里的常客,李振东将酒筵安排在那儿倒也算正常,只不过其请客的用心却令萧畏有些个犯叨咕了——双方当初是有过见面谈合作的约定,不过那都是场面话而已,萧畏压根儿就不曾当过真,想来李振东也未必就会以为双方能有啥合作的基础,彼此本就不是一路人,又哪有啥共同利益可言,宴好宴,这酒怕是没那么好喝的,只不过这厮到底想做甚还真是令萧畏有些子费思量的,然则不管怎么说,去还是要去的,萧畏并不怕其能有甚子埋伏,也想着借此机会了结一些事儿。
戌时刚过,天已是彻底,却正是夜生活开始之际,尤其是今日恰逢圣上大封诸王的喜庆日子,大街上更是挤满了各『色』豪华马车,大体上都是奔各王府去祝贺的各路豪门权贵们,而往日里嬉闹比的烟花场所却因此显得冷清了许多,至于明月楼这处原本车水马龙之地,今日更是一反常态地清静了起来,倒不是没客上门,而是整座酒楼都已被人提前包下了,所有前来消费的客人也只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此而痛骂包场者嚣张的自是不凡其人,可也没人敢当场发飙,只因包场者是镇海李振东,而其要请的客人更不得了,赫然是京师里近来风头最劲的萧畏,又有谁敢在此闹事,嫌命长了不是?
作为京师第一酒楼,,明月楼之气派确实不小,在城南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儿,足足占据了近五十亩方圆的地盘,庭院重重深几许,作为主楼的明月楼更是高达四层,除了一层算是大众厅堂之外,自二楼以上,皆是包厢,愈往上的楼层包厢数越少,价格么,自然也就越高,到了四层,拢共也就只有四个包厢,分别取名春夏秋冬,别看包厢数不多,可每一个包厢都是装修豪华比,要想坐将进去,光有钱还不行,没个足够的身份,压根儿就连边都『摸』不着,李振东既然能包得了场,当然是绝对够资格进这四大包厢者,实际上,自打天刚擦黑时起,李振东便已端坐在了秋字阁中。
一年了,实际上是一年零十天了,李振东一想起自个儿来京师竟已如此之久了,心中立时感慨万分,同时也颇为自豪,是的,自豪,他有着足够的理由自豪,此番来京的所有目的都已达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想起即将到来的大浪『潮』,李振东的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不容易啊,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李振东自认经历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如今总算是到了该收获的时辰了,当然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了结,还有个人必须处理,那人就是萧畏!
一想到萧畏这个名字,李振东的心便微微有些『乱』,只因着他感觉自己把不住萧畏的脉搏,而这对于李振东来说,是绝不容许出现的情况,对于把握不住的人,李振东向来只有一个处理方式,那就是清除,情地清除!而今晚就将会是个好机会,一个绝不容错过的大好机会,李振东有着足够的信心去把握住这个机会,然则,不知为何,李振东的内心深处却总涌动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不安,哪怕他已将整个计划过了一遍又一遍,在他看来,整个计划已是完美缺了,可这一丝的不安却怎么也消除不了,这令李振东的心不免稍有些烦躁。
“咯吱”一声轻响过后,包厢的门缓缓地向两侧滑了开来,人影一闪,一名身穿店小二服饰的汉子已出现在了房中,正自遐想联翩的李振东抬起了头来,眉头微皱地看着来人,目光中满是询问的神『色』,而来人同样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来了,总算是来了!那汉子虽没开口,可李振东却已看懂了来人所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在说萧畏已经到了,李振东的精神不由地为之一振,也没多话,豁然而起,大步便向房门外行了去,急匆匆地下了楼,赶到了楼外的堂口,入眼便见一身华服的萧畏正从马车厢里下来,忙不迭地调整了下心态,疾步迎上了前去,满脸笑容地出言招呼道:“荥阳王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请海涵则个。”
萧畏此际刚下了马车,听得李振东出言招呼,一侧脸,见李振东已到了近前,这便微微一笑,拱手还了个礼道:“李公子客气了,小王前来叨扰,让李公子破费了,今夜的酒贵,小王怕是有些喝不动啊。”
一听萧畏这话说得蹊跷,李振东不由地便是一愣,赶忙哈哈大笑着掩饰道:“王爷说笑了,酒再好也得有贵客品尝么,能请得王爷前来,李某荣幸之至,王爷,楼上请!”
“呵呵,好,请。”萧畏耸了下肩头,毫不介意地与李振东并肩走进了楼中,一边走,一边似有意似意地说道:“李公子太客气了,这明月楼该不是你李家的产业罢?”
“王爷说笑了,我李家远在镇海,纵有些产业,却是置办不起这等豪华之所在,见笑了,见笑了。”李振东眼中掠过一丝精芒,哈哈一笑,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