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大捷(3)
八年了,到这个朝代前前后后算起来,已是八年有余了,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些,朝廷上的倾轧、江湖上的仇杀、战阵的凶危,诸如此类的事情,又有哪一样是萧畏不曾经历过的,内里究竟有多少的阴谋与诡诈,萧畏自己都算不清了,本以为自己该已能超脱物外,可眼瞅着杨晨等人慨然赴死的决绝,萧畏那隐藏在厚重壳子下的心还是被狠狠地震动了一下,心在痛,而这等痛必须以敌人的鲜血来平衡!
意气用事?好像是有些罢,萧畏不否认,也否认不了这一点,然则,即便明知如此,萧畏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哪怕如此行事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家『性』命,萧畏也依旧会如此去做,只因血总是热的,至于值不值得,早已不在萧畏的考虑范围之内,哪怕是任『性』,说不得,萧畏也要任『性』上一回了,不为旁的,但求心安耳!
在一众大胤军官兵的心目中,萧畏就是军神,他所下的令便是圣旨,没有人敢质疑,更没有人敢去抗拒,一众人等默默地打扫着战场,将那些战死的吐蕃官兵身上能用的武器收拾起来,却任由那些尸体七横八竖地躺在厅口,而后退回到各自的伏身之所在,将燃着的火把一一熄灭,偌大的石厅中再次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唯有杀气却在悄然地凝聚着……
天渐渐亮了起来,雾虽尚未散尽,却已薄了许多,死攻德阳南、北城墙的两路吐蕃大军得知偷袭城东的己方敢死队惨败之后,不得不停止了送死一般的强攻,悻悻然地退回到了军营之中,德阳城下的战事已告了个段落,吐蕃军除了付出两千余人的伤亡之外,一所得,而暗伏于南大营的伏兵也未能等到预想中该出现的大胤军伏兵,所谓的伏击只能成为一个可怜的笑料,至于羊圈的大火,纵使有着数万兵丁的全力扑救,却依旧是冲天之势,始终不曾有熄灭的迹象,此情此景又怎个惨字了得。[
愤怒,十二万分的愤怒,面对着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败局,赤松德赞已是气炸了肺,偏生出馊主意的乞黎赤赞早已战死在了德阳城头,硬是令赤松德赞心中一口恶气处可发泄,直憋得面『色』铁青比,一双眼中所迸发出的杀机之凛然,生生令木黎、者华雷二将不寒而栗,压根儿就不敢与赤松德赞对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能是恭敬比地躬身立在马前,胆战心惊地忍受着从赤松德赞身上溢出的杀气之挤压。
“此洞通往何处?”
赤松德赞一双眼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黑黝黝的洞口,沉默了良久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森的话语。
“赞普明鉴,末将……,末将等尚未能探明,只因,只因南蛮在洞中负隅顽抗,末将等能,还请赞普明断。”一听赤松德赞发问,木黎、者华雷二将皆为之一凛,对视了一眼之后,由官阶较高的木黎开口回答道。
“洞中有多少南蛮子?”
赤松德赞连看都没去看二将一眼,兀自死死地盯着洞口,也不曾对木黎的回答有所表示,只是语气淡漠地追问了一句道。
“这个……”
木黎官阶虽比者华雷要高,然则先行杀到此处的却是者华雷所部,他并不太清楚者华雷所部与来袭之敌交战的详情,自是回答不了赤松德赞的问话,愣了一下之后,不得不紧赶着给者华雷使眼神。
“回赞普的话,洞中究竟有多少南蛮子末将也说不出个准数,然,先前与末将所部交锋后逃入洞中的南蛮子理应不超过四百……”者华雷虽深恐触怒赤松德赞,却也不敢虚言哄骗,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禀道。
“四百?哼,好一个四百,尔等手下坐拥六千人马却拿不下一个山洞,本赞普要尔等何用,废物!”者华雷的话音刚落,赤松德赞的怒气便勃然而发了,手中的马鞭一扬,毫不客气地狴犴挥击了出去,接连几鞭生生将二将抽得个头破血流不止。
“赞普息怒,赞普息怒,非是末将等不用心,实是洞中地势狭小,兵力法展开,末将等有力也使不上劲,还请赞普明鉴则个。”
二将皆是赤松德赞身边的亲近心腹,自是知晓赤松德赞『性』子残忍好杀,尽管被抽得血流不止,却不敢有所躲避,只能是各自出言哀告着。
“哼,废物,本赞普不想听理由,拿不下此洞,尔等提头来见,滚!”赤松德赞并不清楚此洞内的详情如何,可却隐约猜到此洞必定是通往城中的密道,尽管清楚要靠此密道杀进城中几一丝的可能『性』,然则,在怒火攻心之下,却还是下令二将拿下此洞,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出上口心中的恶气罢了。
“是,末将等谨遵赞普之令!”
二将明知此战难打,可却没胆子抗拒赤松德赞的命令,也不敢有甚旁的话语,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应了诺,退到了一旁,小声地计议起了如何进洞一战之事。
“哼!”
赤松德赞并没有去管二将的战前商议,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便即闭上了眼,一派闭目养神之状,其实内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不已——赤松德赞此番发兵川中,虽未尽起本国之精兵,可带来的十八万精锐中有近三分之一是王庭的禁卫军,在其想来,如此之战力已足以横扫川中,本待趁川中大『乱』之际来个渔翁得利的,却没想到居然会在小小的德阳城下碰了一鼻子的灰,开战仅仅两日,折损的兵马已近两万,所囤积的干草更是被焚毁过半,自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