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兴帝毕竟执政经验还不够,手腕人心的揣测也没有熟练。实际上,前代皇帝也都是如此,深夜传召宰执入宫询问,这种事情,也只有罕见几次被蒙古铁骑兵临di du城下时才有发生过!
眼下情况才艰难,也决不能开先例这个时候传召宰执。不然,人心一乱,更是不可收拾!
李廷儒公心一片,叶向高却对此一言不发,坐享其成。
翌i一早,东西二府执宰入文华殿面见启兴帝。
身着明黄se龙袍的启兴帝眉眼之中,满是担心:“这才过了多久,便是东北建奴肆虐,辽地百姓受难。才刚刚稳住山海关一线,便又有西南两大土司反叛,如此国事,满朝文武食君之俸,今i上奏的,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一个能够可行一些!你们就是这样来报答朕的俸禄吗?”
叶向高和李廷儒不约而同地大拜而下,天子震怒,帝国灾祸不断,这是宰执的失职:“臣下有罪!”
东府副相陆慷、副相朱瑱、副相任国谷、西府老将,枢密副使田知臣齐齐拜下:“臣下有罪,惶恐。”
启兴帝脸se好看了一点,他也知道发火无济于事,沉住气,启兴帝缓声道:“辽东之事,这里就暂且搁置不谈。就说西南之事,两处大土司彼此勾结,骤然反叛。西南数省之地,祸乱无数。此事,谁给个说法吧!”
李廷儒神神。他已经准备好了腹案,这便是紧急命四川布政使朱燮元为巡抚,令其调动石柱宣抚司等四川北部州府兵力,各忠诚帝国的土司兵力稳住战线,首先解围成都,随后再准备收复c府。
至于贵州安家,倒是情况更好一些。调动湖广、广西、云南各处兵马围剿便够了。拒西南局势糜烂,但并非没有法子去解。
李廷儒刚要说话,陆慷却抢先回答:“臣有本要奏!”
李廷儒心下一跳,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想要插话,启兴帝却兴致盎然:“陆卿说吧!”
“臣以为,正本朔源当为眼下要务。土司反叛,自然不是事出无因。根据臣所听到的,此次c之事,多有四川巡抚徐可求逼迫索贿之故……当然,臣下以为,既然徐可求死于国事,那也不必追查了。但该定的责任,该褒奖的忠诚,都不能缺少。还有,贵州之事,也有**之故!”陆慷话语平淡,却登时激起了万重浪:“苏默挟朝廷之权威,却贪婪成xing,勒索土司,致使土人民怨沸腾。虽说无论是安彦雄还是奢华明都是野心勃勃而反叛自立,但也正是因为有太多的帝国蛀虫在蚕食帝国的民心根基,才使得西南局势骤然发难,难以收拾。故而,臣以为,若不整肃官员,西南便是再有泼天的银两和军队进入平乱,也无法真正做出成效,只会让西南成为朝廷财政的一大黑洞!”
“这分明就是污蔑!”李廷儒心中大吼,陆慷,这分明就是巧言立se地偷换概念!这是在能力和道德之间模糊界限,将对徐可求、苏默的道德指责泛化到能力质疑上。这是诛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