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微笑,看来皇后娘娘派这么两个不讲情面的嬷嬷来,就是为了给她防骚扰,好有先见之明。
两个嬷嬷当没发生过太孙来过的事,九雅也不问,她又懒懒睡下,就在这时,忽闻前面传来一阵悠扬的萧声,将这盛夏的蝉鸣声全数遮掩,犹如一弯清泉,缓缓流入人心间。
听到隔壁客房响起了开门声,九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轻笑,过了一会,她便也起了身,苏文二嬷嬷紧随其后,三人沿着箫音而行,就见出了听竹院不远处的一座树荫浓郁的园子里,一身白袍的拓跋越倚在朱红回廊下手执碧玉萧,吹奏着一首越来越空寂的曲子。神情失落,眼神寂寥,几分沧桑,几分愁肠。
在距他几十步开外,安慧然肖松芝宁小姐和雪晴几个人均望着他,各人脸上神色不一,肖松芝一脸痴迷,宁小姐崇拜不已的样子,雪晴两眼星星状,安慧然则表现得落落大方的样子,好像不为所动,又好像已将此男看入心底。
一曲终于吹完,拓跋越缓缓将箫垂于手臂,一副忧思的样子摇望碧蓝的天际,那副玉树临风的样子,更让人觉得他气度卓然不凡。雪晴看得入神,忍不住靠在了肖松芝肩上,肖松芝回过头来,一看她这般模样,鄙夷的一推她,“请注意一下形象。”
雪晴差点没站稳,撇了撇嘴道:“难道你的形象比我好么?不一样是个花痴?”
宁小姐嫌她们弄出了声响,打扰了太孙的沉思,低声道:“你们两个能不能闭嘴?吵死了。”
雪晴和肖松芝欲攻击她,安慧然微微一笑,“我们都不过是为太孙殿下的箫音所迷才被吸引过来,当静静聆听才是对太孙殿下的尊重,好了,殿下已经吹完,我们走吧。”
其实哪里真的想走,不过是看到拓跋越已经注意到了她们几个,她才表现出一副坦然大气的样子,这里的几女,可能要以她的心计为最。
拓跋越侧目望过来,唇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一抹苦笑,忽然清声道;“果真为我的箫音吸引而来么?”
太孙如此和颜悦色,几女受宠若惊,安慧然强压胸口的跳动,笑盈盈道:“自然是,才刚正在午休,热得难以入睡,听到箫音,我们几个便不约而同都出来了,料不到是殿下在此,多有打扰了。”
拓跋越淡淡道:“何谈打扰,只是可惜……想吸引来的人却没有来……”最后的几个字,他说得极低,几女自然是没听清,但也不好意思追问。
肖松芝一直就觉得太孙是高高在上的伟男子,想不到现在这般对话,却发现太孙竟是含了愁肠的忧柔男子,不由更是怀然心跳,之前不敢肖想的事,此下却如吃了什么大力神丸般蓦然生长发芽。她含情脉脉道:“如果殿下不认为打扰,那就请殿下继续吧,殿下的箫音实在太好听了。”
拓跋越没有表示反对,轻声道:“有听众也好。”
几女闻言大喜,拓跋越举箫又吹,这时雨嫣身边的一个宫女走过来小声道:“小主叫安小姐、宁小姐和肖小姐过去陪着说会话,能不能请几位移步?”
肖松芝一瞪眼,为什么没叫雪晴去?她看到雪晴嘴角得意的笑,于是明白了,是那位傅美人故意给雪晴制造机会,让她好和太孙亲近。她冷笑着,不愧是姐妹,倒是会算计人。
她站起来,好像一下子没站稳,身子一歪,就往雪晴身上倒去,雪晴没来得急躲开,让她倒了个正着,正欲骂,只觉脸上一阵锐疼,她低呼一声,肖松芝手忙脚乱地站好,回头一指她的脸,连忙道歉道:“雪晴,都是我不好,让头上这簪子把刮着了你,看看把你的脸都划破了,还在流血,快去包扎上药吧,没的留了疤就不好了。”
雪晴一抹痛处,手指上果然还有血,她恨不得大骂肖松芝一顿,但是碍于拓跋越在,不敢太损淑女形象,不得不咬牙忍道:“没关系,正好陪二姐去说说话。”
她满心不悦的和宁小姐安慧然几个跟在那小宫女后面,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肖松芝没有跟来,便回头低声问道:“你不去吗?”
肖松芝优雅地拭额际的细碎汗珠,一脸无奈道:“难道你没发现太孙很孤寂么?他说他需要听众,我先就在这里给他当个唯一的听众,不能丢下太孙一人啊。”
雪晴气得七窍生烟,想不到这个肖松芝如此卑鄙无耻。她气哼哼地转身走了,肖松芝一脸胜利者的笑,走在前面的安慧然不着痕迹地冷笑。
九雅站在树后把她们的表情各个看了个一清二楚,然后施施然出了园子,又来到了紫娇殿前的一拢花圃前,她似在赏着这争奇斗艳的百花般,悠闲得很。直到看到一个身影从紫娇殿轻盈而出,她便对身边的苏文二嬷嬷笑道:“这里的花事正盛,两位嬷嬷住在皇宫多年,可认得全这些花?”
文嬷嬷道:“虽然在皇宫多年,这里花的品种繁多,最多也只能认个十之六七。”
九雅指着花丛中的一抹血红艳花道:“那可认得这花?”
文嬷嬷摇头,“这花在宫廷里极少见,如此血红,当真还不知道是什么花。”
九雅随手摘了一朵在手里,放在鼻端嗅了嗅,轻笑道:“才刚经过的时候,就闻到这花圃里隐隐有一种清雅入心脾的香味,一找过来,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株血寇兰,这花极是奇异,不论有怎样浓郁的花香,它的香味都能在众花之中脱颖而出,让人能一下子知道它的存在。而单独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