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配合默契地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关于你娘亲墓地的事,之前我好像听人说过,那里根本就是个空棺,没有埋人,不知道你娘亲真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从安平候阻止傅誉说此事来看,安平候定然已经知道墓地的事,而他又装作无事一样,难道是害怕追踪当年那一宗血案?安平候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傻子,难道他在想往事已矣,不该再针对活着的人吗?可是怎能让他如意,已经让他们安生了这么些年,她绝不能如了候爷的意,总要提点老夫人一二才成。
一听到这话,老夫人脸色就沉了下来,“是谁在你面前嚼了舌根?当年他娘难产死的时候,血都流尽,就连找来御医都没能治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以为我不心疼么?”
三夫人听得莫名,因为当年兰郡主生傅誉的时候,她还未嫁到候府,只觉他们说的话有些骇人听闻,一个被证实死了多年的人,他们为何又要议论起来?
傅誉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味,“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墓地如果是摆了个空棺,那么我就但愿我的娘亲只是失了踪,并未死去。万一有那么一日,娘亲又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知道有些人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他便是认为够了,这些年的苦的,自是要让他慢慢来清算,如猫戏老鼠般,伸出爪子一下一下的耍弄,一点一点地筑起人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摧毁人的意志,欣赏的过程,才能快意享受恩仇。
安平候眼瞳收缩,十指紧握,盯着他,“不会是……你见过她?”
老夫人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都快要软下去。然而她向来心比石坚,真正遇上事,又是遇上可能要将整个候府击垮的大事,她绝不会后退软弱。她冷意森森道:“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莫非誉儿魔怔了?”
傅誉根本就不答他们,牵起九雅的手,大笑而去,身后的人,脸色愈发难看。站在廊下的荣昌王皱眉,兰郡主没死吗?
月婵受伤,罪魁祸首又是候府的三少奶奶,老夫人不得不把她留在候府里养伤,一切安排好后,她径自带了两个多年的心腹来到了枫林院。枫林院里已经安静很多,一些丫头婆子本在院子里嗑瓜子嚼舌根,一见老夫人,便是装着忙碌的样子作鸟兽散。如今萧氏已经势落,还被当成了疯子整日关押,她们如今根本不用再看她的脸色过活。拒昨日太子府派了嬷嬷来,但那嬷嬷也只是应应景,转了两个圈,就躲一旁睡觉去了。
院子里着实有些荒凉,萧氏披散着头发,脸容憔悴,孙妈妈在为她仔细地梳着发。
“姨娘,想当年你嫁入候府的时候,该是多么风光,虽然为妾,但是候爷还是按着妻礼给迎了进来。十里红妆,候爷俊朗,不知羡慕了几多人。初为人妇的时候,候爷待姨娘几得温柔,闺房之乐,绾发画眉,奴婢都是见证人。可是自那个兰郡主来后,姨娘的灾难就开始了,拒姨娘知情识趣,通情达理,但是候爷便再也不愿踏进姨娘的房门。姨娘日日祈盼,夜夜以泪洗面,都难以及得兰郡主的一个笑颜。”
孙妈妈边梳,边在嘴里唠叨着过往,“果然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姨娘再难得到候爷的关爱,这才使着法子让郡主无法为候爷孕育子嗣,眼看着大少爷二少爷大姑奶奶一个接着一个降生,奴婢看到了兰郡主的眼里也有了哀痛。她在不能为候爷生儿育女在惆怅,后来多方找药,居然有高手为她解毒,她怀上了如今的三少爷,可是她守得住么?老夫人不待见她,候爷出征,这便只留了她的子嗣,将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结果……”
孙妈妈温柔地笑了,“这候府上下就成姨娘的了。也好,虽然如今境遇不好,但是姨娘也好歹风光了十几年,只是可惜了,大姑奶奶如今被废,雨嫣又派不上用场,想复起是不容易了。大少爷又死了,二少爷也是生死不明,姨娘,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没了他们,这偌大的候府,就跟地狱一样,所以,姨娘还是振作吧,少爷和姑奶奶他们还需要你。”
萧氏的脸面几乎扭曲,她咬牙切齿,“这一切,都是拜宋九雅所赐,我现在恨不能撕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将她的骨头一根根敲断当柴烧。”
“既然姨娘有恨的人,那就别再发病了,只要留得清明的神智……”
孙妈妈一句话还没说完,萧氏陡然抓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霍然站起,瞪大带着红丝的眼怒道:“难道你也认为我疯了?我没疯,那些字每天都有,就是你们这些蠢货看不见!我知道是清言怨灵回来了,他在怨我为什么要对他下药,所以我后悔,我不该那样对他,如果知道他要被人杀死,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会去给他下药……”
她眼里含着泪,弯下腰捂着胸口,哭道:“你们谁知道,他是让我最感骄傲的儿子,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无法让他对任何人恶毒,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替我恕罪,他是个善良的孩子,是老天故意派他来替我恕罪的,我对兰郡主母子越毒,他要恕的罪就越多,这都是我的罪孽。他明明就是一朵永远不染污泥的青莲,以前……我为什么就没有明白,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不要在这候府的风光,我只要他活过来,日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