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也跟着叹气道:“你们也知道,我们才买了新宅子,手里也没多少余钱,不过我们毕竟世交多年,能帮的自然要帮,如果宋大人不嫌弃,我们愿意先给借两万两,只能说稍尽绵薄之力了。”
姨老太太大喜,几乎含泪道:“真是患难见真情,安大人一家的厚恩我们宋家今后都不敢或忘,日后只要用得上宋家的地方,我们必甘脑涂地以报!”
九雅心里沉重的听着他们凑银子,悄然起身退出厅堂,才走得两步,忽听后面有人唤她,“九雅……”
她和秀彩回头,却是安子程追了出来。多日不见,他面色已憔悴了不少,眼里还带着腥红的血丝,他急走两步到她面前,“我有话要和你说。”
经过那晚的事,九雅已完全对他厌恶到极点,冷道:“我对你无话可说。”
安子程望着她,眸光里有着幽怨,恼怒,悔恨,不言也不语。
九雅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怕他以后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也希望他日后和金霞好好过日子,不如就此将话讲清,便道:“有话就快说吧。”
“这里人多,跟我来。”他说完转头便走,九雅和秀彩只好跟着,待得到一处幽静人少之处,安子程停了下来,再一次示意秀彩站远一点,他才死死地盯着九雅,一字字道:“我想问你,你真的不准备嫁给我吗?”
九雅很认真的摇头,“没有人在被你一再用最卑鄙的手段算计后还想嫁给你的,安公子,我七姐很喜欢你,为了你,不惜毁我的名节,你日后好好对她就是,不要再想我们还有什么。”
安子程惨淡一笑,“之前认为你是一个很恶劣的人,想不到你岂止是恶劣,根本还心狠手辣。是的,我承认,在我们府里的时候,我和慧然算计你,想让你无路可退,安心嫁给我。结果你却用慧欣来脱身,差点毁了她的名节。那夜我也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怀着一个执念,当初答应要娶你,此生便一定要让你呆在我身边,结果你又用卑劣的手段将我和金霞都算计了进去。现在我和她都成了别人眼里的奸夫淫妇,这样的结果你就很安心很满意了吗?”
九雅无语,到现在,他反倒还怪她心狠手辣,他可问过她的意愿?他可知道她一个人无助绝望时候的挣扎?没有像他这样做了错事还怪在别人头上的,是无耻还是厚颜?
“好,看来你意已绝,此生我们便再无缘。那么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一晚在别院的蒙面人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安子程失落的面上已变得僵硬。
这人变脸还真快,九雅后退了一步,“既然他是蒙了面,我也不知道是谁。或许是个路见不平的普通侠客而已,安公子何必一定要追问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安子程一脸冷意,分明是不信的,但是他知道再问她也不会回答他,转过身去,遥望天际,过了一会,才淡淡道:“宋九雅,你今生没有选择我,我会让你后悔的,到时候,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一丝怜悯。这句话,希望你铭记于心,总有一天,会对现。”
他负手而去,九雅却并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里,失败的人,总要说一点什么来撑撑场面,不是吗?
安子程回到厅堂,宋家所需的十万两银子商量来商量去,也都无法凑齐,就算肖氏说再回娘家想想办法,但是据她的估算,最多凑得到两三万两,距那个数还差得远。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老太爷望着他当初来京亲手买下的房子,老泪纵横道:“那卖房子吧,那些个铺子一大家子还要吃饭,房子没了可以找个偏僻小点的地儿先住着……”
不知是哪个姨娘没忍住,竟是捂着嘴哭出声,姨老太太也忍不住开始拭起泪来,一家人顿时陷入一片悲痛。安夫人也拭着眼角,声音微哽道:“这也不失一个办法,如果房子卖了,我们那边屋子还大,宋大人就搬我们那边去吧,既免了租金,大家在一起也更热闹,互相都有个照应。”
如此雪中送炭自是让宋家上下感激不已,过了一会,宋庭达亦是不舍地望着屋子,“只是这么短时间内,哪里找那么个大买家?”
这确实是个问题,就算宋家想卖房子,不见得立即就有大老板肯买下来。
一直静默不语的安子程忽然开口道:“最近我表兄也就是晋王世子才从梁州回来,正在找房子,如果真是没办法了,我去问问他,看他看这房子中不中?”
安夫人白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还真跟他看房子?也不怕你姨母骂你?”
安子程耐心解释道:“娘,就算我不跟表兄找房子他就不搬出来住了吗?姨丈和姨母的话他几时听过一句?他们多说一句都嫌啰嗦。这次听说他又从梁州收了两个歌姬,懒得听姨母喋喋不休,便想直接找了房子养在一边,与其他在外面买别人的,不如让他买世伯的,也好救救急,也算好事一件。”
安大人摇了摇头,无奈道:“既是如此,以你表兄性格,我们也是拦不住的,不如你找个时间让他过来这边看看,如果中的话,叫他马上付钱就是。”
老太爷点头道:“既是有这么个主,就找来看看,看得中能拿到现银我们也就不用再去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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