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哪里咽得下那口气,她也素来知道,八姑娘性格直爽,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绕,说得好听是心地善良,说得不好听就是耳根子软,对于九雅的话全不怀疑。于是为了出口恶气,开始大骂起秀彩来,“姑娘别听那蹄子哄,不知道居心有多不良。当日姑娘才被打,她就立即生了外心,找上黄妈妈说要往高处走,说这次姑娘已经活不成了。她现在看姑娘有老爷看顾着怕被降罪不敢动手,又不想得罪太太,又要讨好五姑娘,才想出如此毒计来害我,如此心毒之人,我秀珍怎能让她过得舒心?姑娘,奴婢承认以前有错,但是姑娘今天让奴婢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没有中了她的奸计,奴婢决定从今往后,一定不再对姑娘有二心。”
她边说边红了眼,以她的姿色,不知道在府里遭受了多少委屈才保了这完璧之身,最后还被贬到这么个不受人待见的八姑娘院子里来当差。最近好不容易让黄妈妈的幺儿子对自己动了心,才谋得到五姑娘屋里的差事,却又重新被差了回来,正怒气无处发泄,这倒好,那个假意与自己交好的秀彩却在使绊子想把自己踩下去,叫她如何不恨?
九雅假意推辞,她却流着泪跪到她面前,九雅才勉为其难道:“罢罢罢,先就这么着,只要一有机会,你还是往五姐那边去吧,我一定会帮你。”
秀珍跪地磕头,千恩万谢,看来还是没有死了随五姑娘出嫁当陪房的念头,九雅暗自冷笑。
等秀珍走后,九雅又叫春梅悄悄把秀彩叫来,如法制炮地说了一通,果然也激起了秀彩的无边火气,于是在那里大骂秀珍狐狸精,仗着黄妈妈的幺儿子喜欢她,便与黄妈妈合起来阴她,她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这两个肖氏安在九雅身边的眼线之间就生了隔应,互相猜忌,两人一有了什么动静,都会来打小报告,这倒让九雅不再担心被她们阴了。
春菊和春梅是把事情发生的过程从头瞧到尾,两人呆了很长时间还没回过神。
九雅只是朝她们看了看,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今天的事如果有人嘴长说给那两个听,我就会说是你们告诉我的,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这出戏让她们看清楚,也算是杀鸡敬猴,相信这两个丫头暂时是不敢对她生异心了。
听完她的话,春菊和春梅赶紧惊慌失措地跪下来,“请姑娘放心,我们绝不做有损姑娘半分的事。”其实两人心底里正不寒而栗,八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险了?既拿了她们的把柄,又挑拨了秀珍秀彩,不是四个人都要被她所用了么?还有,既然太太有意不让秀珍秀彩给她下好药,她的腿伤是什么时候治好的?太怪了。
九雅自不用担心这两个没什么后台的干出什么事来,倒是秀珍秀彩却是有趣得紧,两个人随时像两个仇敌一样,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行踪,若有往肖氏或五姑娘那边去的,另一个一定来报告,弄得两人谁都不敢往外跑,紧张兮兮的。
四个丫头的态度转变,顿时让九雅活得舒坦起来,除了吃穿用度很拮据外,生活起居倒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期间,借着有伤,也不去请安,没事就窝在萝风轩,看看书,绣绣花,本想开个小灶熬一些药粥补补身体,但是肖氏抠门,这些庶子庶女无论如何也是不准开小灶的。而且派到这边的月例也就三两银子,平日吃的全是萝卜白菜,这钱也只能省下来让春梅塞到厨房,打点那些不长眼的厨娘给不时悄悄送些肉食来打打牙祭。两个月下来,人勉强精神了不少,面色也红润了些。
能够走动的时候,在秀珍和秀彩警惕生恐被人发现的目光中,也偶尔到后面园子里去,竟然让她发现了一个稀有物——两株咖啡树。
咖啡树被几株向阳的大树遮掩着,树阴下,红色浆果鲜艳欲滴,淡淡的香味直冲鼻端。她不由大为意外会在此处见到这种树,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两株树是宋庭达从巢盛回京时带回来的,因看它们开白花又结红果有些观赏价值才种在了园子里,却从没发现它的实事价值。
这倒让九雅找到了现代时的一些感觉,嘴馋地赶紧让几个丫头把那些桨果采下来,准备自制香醇的饮料喝。
她先把咖啡豆用陶锅炒,然后再用小石磨把咖啡豆打磨成粉,用两层纱布虑了渣,加了糖就可以喝了。但是这种泡来的咖啡味苦,想起前世加了牛奶的可口咖啡,立即大咽口水。
冲开的咖啡的香味香味四溢,秀珍和秀彩巴巴地望着她直咽口水,九雅眼珠一转,忽然笑道:“你们可知道府里有没有人喝过牛奶?”
“牛奶?”秀珍和秀彩对视一眼,生恐落了后,先开口回道:“以前在五姑娘屋里的时候,没见她喝过,不过每天都有人送新鲜的过来,五姑娘用来洗脸,润肤的效果很好。姑娘问,莫非也想用那东西洗脸?”
九雅笑了笑,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起身道:“已经两个月没去给母亲请安了,今儿个无事,我们到母亲的富贵轩去。”
秀彩脸上一僵,望着她的腿脚小声道:“可是姑娘的腿……”
九雅笑得和气,“我省得,会跛着脚过去,不会让你们为难。”
这个时候正值八月,天热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到富贵轩的时候,外面没看到什么人,倒是那间垂了厚厚青花缠枝帘子的宴息厅里传来欢快的说笑声。九雅一跛一跛地走过去,秀珍和秀彩在外头等头,才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