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二龙乡李家沟村。
村口光秃秃的大槐树下,身穿灰色棉袄的李田贵独自一人站着,正在往前面的道路上张望。
年初然子回来的时候,给村委会捐赠了七万元钱,后来村里又自筹了五万,一共凑齐了十二万元,重修了这条石子路。现在路面平平整整的,好走多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四处坑坑洼洼,连拖拉机跑着都费劲儿。.
“田贵叔,大冷天的在外面站着干啥呢?还不回家吃饭去。”有路过的村民打招呼。
“没啥,等个人。一会儿就回去。”李田贵心不在焉地回答,眼光仍然盯着前面的路口,生怕错过了。
二十分钟后,随着远处的喇叭声传来,一辆绿色的小型卡车出现在视野中。再走近点儿,可以看见车厢上堆着一层层摞起的白色塑料箱。
总算等来了,李田贵赶紧跑到路当间,伸出右臂向来车挥动。
汽车吭哧喘了口气,在他面前不远处停下。车门打开,一位三十来岁的黑脸男子走了下来。
“您是田贵叔?不少字”黑脸男子发问。
“是我,你就是然子说的那个大牛?”李田贵点头答应道。
“我就是大牛,太好了,田贵叔,天快黑了,我还怕找不着呢。”冯大牛高兴地说道。
“外面冷,先回家,有什么事儿到家再说。”
李田贵说着,在冯大牛的帮助下登上了卡车驾驶室,卡车重新启动,在李田贵的指挥下向村里面驶去。
不一会儿卡车来到村子北面的李田贵家院子外,停住车。
“就是这儿了,先进去吃口热乎饭,现成的,然后好好歇歇,房间我都准备好了。被子都是白天晒过的。”李田贵热情地张罗道。
“田贵叔,您别太忙活了,我们都很随便的,能吃饱肚子。有个地方睡一觉就行了。”冯大牛连忙客气了两句。
三人下车,李田贵推开带树皮的松木板钉成的院门,带着客人一起往里走去。
院门和土墙还是老样子,里面的三间大瓦房倒是重新整修了一番。但也仅仅是整修,大体看上去和原先也没有很大的区别。
其实然子陆续给他寄过不少钱,但他一来是舍不得hua,这二来嘛。也不愿意搞得太扎眼。只是在房间里面添了几件新家具和家用电器而已。
半个小时后,李田贵两口子加上冯大牛和小戴,四个人围坐在正房中央的方桌边,享用香喷喷、热气腾腾的农家饭菜。
“都是自家产的东西,没别的,就是吃得踏实。来,大牛,尝尝这辣子鸡。这就是今年我家专门养的柴鸡,你婶子的拿手菜,瞧瞧怎么样。”李田贵说着。抬右手示意。
这是一盘红彤彤,油汪汪,辣椒的干香和鸡肉的鲜香混合在一起的辣子鸡,开了半天车,又冷又饿的冯大牛二人一见到这个,忍不住食指大动,口中唾液顿时泛滥。
“田贵叔,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冯大牛说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箸,就往嘴里送去。
麻、辣、鲜、香。可以用四个字形容这道菜,土柴鸡果然不同于城里的饲料鸡,肉质鲜美,口感佳,弹性足,有嚼头。而且越嚼越有滋味儿。
“嘶,好吃,这柴鸡就是不一样啊。还有这炒菜的手艺也很棒,和我们饭馆的厨子也差不多了。”冯大牛一边大嚼一边夸赞道,干辣椒辣得他直吸气,赶紧刨了两口米饭压一压。…。
“确实够味儿,比城里超市的鸡肉强多了。”小戴也连连下筷子。
“呵呵,这柴鸡可是吃虫子和粮食蔬菜长大的,没有喂一口成品饲料啊。”李田贵见二人吃得香甜,布满褶子的脸上不由堆起了笑意。
田贵婶听冯大牛夸奖她的手艺,也高兴得抿嘴直乐。
“大牛、小戴,喝点儿不?天冷暖和暖和身子。”李田贵一边说,一边起身从五斗橱中取出了一瓶白酒。
田贵婶也把洗净的小酒杯一一放到桌面上。
“这么好的菜,还真得喝上两口。我瞧瞧,嗬,天海大曲,田贵叔,你们家的生活水平不错啊,这酒可一百多块一瓶呢。”冯大牛接过酒瓶,用起子打开瓶盖,给每人斟了一杯酒。
然子的二叔二婶还真是热情,他心里想着,也渐渐放开了,像家人相处一样不再拘束。
“哪儿啊,还不是年初时候,然子带了一箱回来,除了送人的,其他的就留下了。老头子舍不得喝,当个宝似的一直存到这会儿。”田贵婶解释道。
“嗨,你说这个干啥。”李田贵不满地瞪了老伴儿一眼,这老娘儿们家家的话就是多。
“呵呵,原来还是小李老板孝敬的呢。小戴,那就更不用客气了。来,田贵叔、婶,我敬你们一杯。”冯大牛举杯相邀,随即一饮而尽。
除了辣子鸡,其他还有腊肉炒豆角、鸡蛋木耳炒莴笋、青菜豆腐汤等农家菜,味道也是相当不错。
好酒好菜,令人食欲大开,不一会儿大家都吃得额头冒汗,冬日的寒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晚饭后,冯大牛让小戴帮田贵婶收拾洗刷碗筷,自己和田贵叔商议明天收购柴鸡鸭的事情。
“大牛,这事儿你放心。都是然子的买卖,我这当叔的得替他把把关哪。这几天我挨家挨户查看过了,鸡都没啥大问题。下午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了那几户人家,让他们做好准备,明天上午直接装笼子里给你们送过来。你们就在我这院子里验货收货就行了。我已经交代过了,抓鸡前五个钟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