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爹估算了一下,大致差不多,随即在单子上面签字。
冯大牛去了趟房间,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皮包,并从里面取出了三十四张大红票子和几张零票递给顺子爹。
顺子娘却上前一步,抢过这项权利,她往手指头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哗哗哗地点起了钞票。随着票子在指尖快速翻动,脸上挂满抑制不住的笑容。
“嘶,三千四百多块啊。就这几十只鸡。”
“原来土鸡这么值钱了啊。”
“立屯这回算是搞着了。”
“唉,多了不敢说,我要养个百八十只的倒也没啥,就是这心里头不太踏实。”
“唉。。。”
观众们望着顺子娘手中的大红票子,议论纷纷,眼中露出羡慕之色。一时间摇头的,叹气的,愣神的,交头接耳的,什么表都有。
顺子爹娘收好货款,提着空笼子走出院门。脚步轻快,还一边商议着回家做顿好吃的庆祝庆祝。
接着,李栓柱的媳妇在邻居帮助下,也把自己养的五十多只柴鸡送过来了。
然后是石头儿的爹娘,建平的爹娘。交货后,一个个点着厚厚的钞票喜滋滋地离开。
院子里面的家禽越来越多,唧唧咯咯地叫唤起来,加上村民的议论感叹声,闹哄哄地响成一片。
隔壁的院子里,一对夫妇却正在房中吵架。
“都是你,怕这怕那的。难怪人家说你就是一辈子受穷的命。”这是女的声音。
“哦,你现在怨俺,当初你怎么不吭气啊。养几只鸡留着下蛋倒是没啥,养个几十上百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这要是赶上闹鸡瘟、禽流感啥的,一死一大片,搞不好连老本都得赔出去。”这是男的声音,含着恼怒。
“那人家怎么就不怕呢?我听说现在可以打疫苗,打了就没事儿了。还是你榆木脑袋,整天就知道闷头儿在地里刨食儿,没出息到家了。”
“老娘们儿家家的。瞧别人挣点儿钱就眼红。俺养鸡要是赔了,就冲你那德行,还不立马一溜烟儿跑回娘家去。俺早就看透了。”
“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呜呜呜。。。”
。。。。。。
上午几个小时,冯大牛、小戴、李田贵三人一直忙着收鸡。大冬天的额头上全都是汗。田贵婶提着水壶出来,让他们喝水歇口气儿。
目前除了李田贵自家的放到最后,其他五家的货都收了上来。大部分是柴鸡,还有少量鸭子和两只山羊。至于土猪则一头也没有,毕竟农村的家养土猪要养上一年才能出栏。而且大多要留到过年用。
“大伙儿让一让,老村长来了。”这时,院外有人嚷嚷起来。
李田贵闻言,赶紧放下水碗。起迎了过去。
不多时,一把花白胡子的老村长出现在院门口。腰杆的笔直,上披着棉袄。左手把着锃亮的黄铜烟袋锅子,不时吞吐几口白色烟雾。
“老德叔,我们还正想一会儿去你家里呢。”李田贵招呼道。
“嗨,去啥啊,在这儿就好。福生,都提进来。”老村长点头回应道,然后扭头冲后面喊了一句。
话音未落,两名中年男子手提四个竹编鸡笼走进院子,走到台秤旁边撂下。
“这是我家养的,你们瞧瞧成不成。成就收走,不行我就留着自己吃。”老村长说着,又吸了一口烟。…。
“老德叔家养的鸡肯定没问题,大牛啊,直接过秤。”李田贵冲冯大牛说道。
“别,还是看清楚的好,当面锣对面鼓的,大伙儿都落一个心里踏实。”老村长把烟袋锅子一横,阻止要把鸡笼子直接上秤的小戴。
“好好,我看一下。”冯大牛已经看出了对面这位老头子的脾,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比较好。
他弯腰凑到鸡笼子跟前,仔细查看一番,然后直起腰,对老村长说道:
“这鸡没问题,符合标准,我们收了。”
“呵呵,我说什么来着,老德叔养鸡养鸭的那可是一把好手。”李田贵顺势奉承了一句。
“瞧清楚了,那就好。家里的老婆子还犯嘀咕呢。我说田贵啊,你家那个大侄子以后是不是一直收这些东西啊?”老村长转头问李田贵。
李田贵心里没有把握,把眼光投向冯大牛,示意他来解释。
“老村里头开大饭馆,是长期的买卖。现在生意好得很,连分店都有了,以后对家禽家畜的需求量只会越来越大的。不过我们饭馆面对的是中高端客户,所以对原料的品质要求比较高。”冯大牛语气肯定地答复,同时让小戴过秤。
“好,这我就踏实了,要说你们家的大侄子还真是不错啊,人在外面还不忘了村子里头,好。”老村长连说了两个好字。
四笼柴鸡过秤后,小戴把它们都转移到塑料鸡笼中,冯大牛算清账目,将一千八百多元的货款递给了老村长。
老村长让那个叫福生的男子将钱收好,又和冯大牛、李田贵聊了几句,这才带人提着空笼子离开。
眼见老村长家都得了好处,四周瞧闹的村民们更是羡慕不已,同时暗暗后悔自己的胆子实在太小了。
有些村民按耐不住,将家里零散喂养的柴鸡、柴鸭也捉来出售,冯大牛检验过后,只要是合格的,照单全收。
但更多的人只能眼睁睁地错过这次机会了。不过刚才听这位叫大牛的黑脸汉子对老村长做出了承诺,说以后将进行长期收购,这么说来现在开始着手为时不晚,心态才渐渐平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