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镇安坊。
这里便是李师师的居所,也是城内的烟花之地,聚集着大大小小十数家青/楼妓/院,每日夜间莺歌燕舞,鼓乐长鸣,是一等一的繁闹场所。
高强来的时候正是白天,还未到晌午,坊内略显冷清。
忙碌了一夜的歌姬们或许刚刚睡醒,从巷子里抬起头便能看到阁楼上斜倚窗子的女子,这些女子脸上往往带着慵懒麻木的神情,若是碰到衣着相貌俱佳的男人,她们或许会言语挑逗一番。
一众泼皮是镇安坊的常客,他们沿途四处打起招呼,和各个院子里的老/鸨很是熟捻,交情甚好。
这些人虽说地位不高,却都是久在东京城内厮混,有各自的门路。
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有时候这些泼皮还充作打手和掮客,帮着妓/院介绍生意,做些贩卖人口的营生。
可以说泼皮也属于一种全能型的人才。
高强不担心这些泼皮会在这里闹出事情来,作为泼皮的首要技能就是察言观色,不会去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达官贵人。
以前他也在这里厮混,对每一家**都很清楚,他这次来主要是想见一见李师师。
当然他不会仗着高俅的权势做出强抢的举动,那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他不知道此时李师师有没有和当今皇上勾搭上,这属于国家机密,就算是平日里和李师师往来的王侯公子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更何况每一家**背后都有后台,这其中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谁敢和皇帝抢女人!
后来有个叫周邦彦的家伙仗着自己是个大才子,偷偷摸摸的和李师师见面,谁知道正巧碰到皇帝前来,只好躲在床底下,这家伙心中憋屈,写了首词来发泄,被皇帝知道后直接贬出了东京城。
高强有自知之明,他此行更多是怀着一种瞻仰的心情。
而且他对这个时代的名妓占有欲真心不强,在这个没有杜蕾斯的年代,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各种性/病,真心伤不起。
总之嫖/娼有风险,风/流需谨慎。
李师师虽说以清倌人的身份出道,打着卖艺不卖身的旗号,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若说一男一女在房间里探讨文学艺术,打死高强也不相信,探讨人体艺术还差不多,所谓的卖艺不卖身也是看对象的。
只要有钱有势,清倌人和娼妓没什么区别。
因为带着这种认知,他对李师师倒不是多么着迷,而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面对,想要见识一下这个能迷倒皇帝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带着小狗腿富安和陆谦一直走到矾楼下。
矾楼是此地最大的青/楼,相当于一个大型的娱乐会所,并不是单纯的妓/院,而是有着丰富多彩的节目,有说书唱曲的,有杂耍卖艺的,把茶馆和酒楼的功能融为一体,是王公贵族消遣娱乐的场所。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李师师是这里当之无愧的明星人物,吸引着大批墨客才子,达官贵人,王侯公子前来捧场。
毫不客气的说东京城七十二家青/楼中,矾楼位居第一。
一行人走进矾楼,立刻有伙计前来招呼,高强以往是这里的常客,不过他的档次不够,很难见到李师师,或者说他的名声太臭,李师师根本不想见他,每次总是用各种借口推脱,还能让他无言以对。
虽说高俅深受皇帝的赏识,但东京城是什么地方,这里皇族遍地走,官员多如狗。
如今朝政大权在蔡京和童贯手中,如果说这两位是权臣的话,那高俅只能算是宠臣,在东京城,还有不少高俅招惹不起的人物,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衙内了。
“衙内,今日来的倒早,还是老地方么?”伙计躬身问候道。
“不知李妈妈在何处?”高强直接问道。
这位李妈妈叫做李蕴,正是幼年时收养李师师的那位老/鸨,李师师原本姓王,四岁时父亲死于狱中,后流落街头被李蕴收养,舞侍人,渐渐在东京城崭露头角,名动一时。
“衙内,还对师师姑娘念念不忘啊!”伙计轻笑道。
在这伙计看来,这位花花太岁想见李师师有点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意味,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高衙内不过是个街头混混罢了,上不了台面,根本不懂得风雅之事,真真污了师师姑娘的眼。
即便是小狗腿富安和陆谦也露出同样的神情,不过作为狗腿自然不能拆台,富安摸出一块散碎银子递给那伙计,让其通传一声。
随后几人在一间厢房内落座,叫来酒菜,一顿吃喝。
高强此来并不是无的放矢,他是有所准备的,李师师不是喜欢哀怨的诗词么?那他就投其所好,不信见不到真人。
抄袭后世的诗词对他来说毫无心理负担,那么多穿越者都抄了,我为何抄不得?
半晌之后,厢房的门打开,进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这妇人满脸带笑,正是李蕴。
“衙内来的不巧,我那女儿昨日偶感风寒,早上刚刚服过药膳,正在沉睡,不能接待衙内,实在是抱歉的紧。”一进门,李妈妈便开始诉苦起来。
李妈妈对高衙内没什么好感,不过在这风月场所混生活,她也不想把高衙内得罪死了,想必这位花花太岁也不敢在此胡来。
“既然师师姑娘抱恙在身,本衙内也不便打扰。”高强体谅道,“我这里有一首诗词,还请李妈妈交由师师姑娘,请师师姑娘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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