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街头,霓虹灯闪烁,人头攒动,巴士和私家车像一粒粒棋子填满了整个街道的棋盘。白天工作一族的匆忙和紧张,在夜的笼罩下,变得肆变得妖娆。分不清是咖啡屋门口,还是酒吧门口,成群结队得站着欢声笑语的老外。聊天的,狂欢的,上演暧昧的,无一不在放纵着欢乐和疯狂。
公交站台的座着两泡泪水,正在独自伤神。
蜷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得看一眼街对面喧闹的人群,又看一眼嚎也嚎不出来的我,最终选择用沉默作为自己的潜台词。
我吸了吸鼻子,预备结束这段悲伤,就听anne叫道:“嘿嘿嘿,别拿我袖子擦你的鼻涕啊,这件是在阿玛尼挑的,不是在亚马逊扫的啊。”
“谢谢你啊,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擦完鼻涕,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直接忽视了一脸嫌弃状的某姑娘。
“不用谢,反正放学之后能跟我玩的只有多比。而且多比最近刚结扎,心里很郁闷,一直躲在自己的小窝里不出来。”嫌弃之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自我回忆道。
“任谁发现自己变太监了都会郁闷的。”我解释道。
说到这里,我的悲伤情绪又饱满了起来,眼泪水跟春汛决堤一般得哗哗往下流。
不爽道:“我说,有完没有了啊?”
“anne,你造吗?张轩要不是为了在这陪我,他早可以回国了。他要是早回国的话,就不会被原来的女朋友抛弃了。如果没有被抛弃,张轩现在也不用跟太监似得活着。嘤嘤婴,我觉得我的罪恶值好大。”
翻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评判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那个ex的脑子进了人头马,不懂投资罢了。再说了,就kis现在的身价,他ex也配不上了啊。”
我吸了吸鼻子,睁大眼睛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好多了。”顿了顿,“可是我一想到斯坦福用我的入学名额强迫张轩去研发,我就觉得自己的罪恶值好大。”
叹了口气,自觉得将衣袖递给我,感慨道:“你也是个厉害的,直接谩骂一屋子的面试老师,哎,你的名额肯定是要泡汤了。哎哎哎,别哭了,想想回去怎么说吧。这会儿kis肯定知道了,你回去跟他说理由的时候千万别提我告诉你真相的啊。”
我坐直了身子,开始尝试编理由:“嗯,我的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太爽。正好面试老师里有个日本人,然后一不小心,我的爱国情绪上来了我就骂人了?”
用手捂了自己的脸,躲开我投来的殷切视线,不想理睬我。
“嗯,或者是我觉得斯坦福的帅哥太少,忽然没有了想上的*。”
瞬间炸毛,“大姐,斯坦福可是国际顶尖私立大学,随随便便跟你们国家的曹植一样走个七步,就能碰到不吸大麻还没有纹身的富家公子哥。没有帅哥?!你敢用这个借口我就和你友尽!”
我:“这么激动干嘛?你和我友尽就能泡到帅哥,我现在就和你友尽。”
摊手,“你的直白总让人萌生感动。”
此刻的我,穿着黑如墨洗的衬衫和长裤,正面无表情得坐在白色塑料椅上。头顶是难得没有雾霾、蓝的透彻的天空,脚下是踩也踩不断、在秋天里隐藏着绿意的枯草。
我的周围,俱是黑色着装的人,坐在白色的塑料椅子上。
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有的眼熟,有的陌生。所有的这些面孔,都不及最前方一个玻璃镜框里,用黑白二色描绘的,一张英俊文雅的面孔。
对着那张面孔,我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皱一下眉,就会有决堤的泪水来洗刷视线。所以我忍住了,时时刻刻都在逼着自己忍住。
坐在我左边,一直用着她粗糙的大手紧握我的双手,默默得潸然泪下。尽管她是我一生难觅的损友,但从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起,我就开始讨厌她。
讨厌她逼着我跟她一样流眼泪,逼着我跟她一样承认老张的死亡。
我一直像看热闹一眼得坐在整个悼念会场的主席台下,面无表情得看着这些熟人或陌生人的演讲。
现在站在台上的,是一向以讲课谋生的方大千。他颈间一根银灰相见的领带,像是一个坐标,一直绑定我的视线。
“阿轩是我的良师,也是益友。他卓越的智力、敏锐的思路、宽怀的胸襟、幽默的谈吐,都在吸引着我们身边人向他靠近。07年,学校从bitan请来的教授闹了脾气,不愿留在香港和亚洲继续发展,将一个投资千万的实验项目抛掷一旁。那时候,整个项目的成员都感受到了背叛,沮丧,还有绝望。成员们承受不了的,除了经济上的压力,还有感自未来的挫败。他们之中,唯独阿轩,一个人收拾了实验室,将自己埋头进了烧杯里,埋到了显微镜下,埋在了一张张pape里。一个月后,他将自己的助理工作证扔在了投资方的桌上,换成了chief工作证。半年后,原来五个人的研究小组,变成了二十个人的研究团队。五年后,这个研究团队,扩大成了如今的科里研发部。只有五年,短短五年,阿轩用他的才能,用他的执着,用他的毅力,完成了科里这个神话。”
方大千总结到这里,忽然哽咽,用着沙哑的声音继续回忆:
“12年的冬天,阿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开始为科里打算,为所有的人打算,却唯独没有为自己打算。我问他,你不是想带着你的小棉袄游遍全球吗?你不打算看全你的阿尔卑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