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穿着一身及膝大衣、滑着行李箱走过大厅的时候,靠在玻璃门上的我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大叫:“快看,快看,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个大叔好有气质。”
小姑娘的妈妈很是镇定,打量了一会才回道:“当你后爸还嫌小,哎,咱还是等你亲爸出来吧。”
我望了那对母女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轩将左手臂上挂着的棉衣递给我时,我都快笑岔气了。抖了好一会儿,我才忍住道:“老张,你知道么,你刚才被人yy了一把。”
张轩习惯性得当作没听见,扭了我肩,将我向大厅出口推去。
我跟他身旁走着,觉得几个月不见,老张的气场又变强大了。迎面而过的路人都会侧头看他一眼,更别提那些不敢走过来推销的黄牛和小贩。
走出通道口,张轩携了我往一辆锃光发亮的大奔走去。大奔上的司机师傅走了下来,很是殷勤得为我俩开了车门,并接过行李箱抬进了后备箱里。
最近坐惯了豪车的我对此见怪不怪,噼里啪啦得向司机师傅报了家里地址。
张轩揉了揉自己眉梢,通知道:“我在南京买房了,就在你家隔壁的那条街上。你知道吗?”
我毫不惊奇得“哦”了一声,补充道:“据说那条街上住的一家德国人被盗了,治安系数最近暴涨,简直路不拾遗了。”
张轩笑了笑,也跟着补充:“我就是买了那家德国人的房子。因为被盗,所以便宜。还有,德国人的厨房,你懂的。不过最近还在装修,劳烦收留我几天吧。”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感叹:“老张你还是走向奸商不归路了啊。。。。。。”
到了家门口,老爸一面浇着花圃里的草木,一面看着我俩从车上下来,顿时喜笑颜开:“哎,是小张啊。新年好!恭喜发财啊恭喜发财!”
张轩拖过行李箱,嘴上带笑得跟我往家里走,对着农夫露出山泉般澄净的笑容:“叔叔新年好啊!”
农夫“哈哈”得憨笑两声,很是愉悦得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穿着围裙的老妈听到风声,打开了大门,探出头来嚷道:“啊呀,是小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弯了腰就从柜子里掏出一双棉拖鞋放在玄关处,还嫌弃得将鞋套盒一脚踢到旁边。
对于张轩进我家是换拖鞋而不是穿鞋套这件事,我不禁腹诽:老张那么大一双脚,露个脚跟在外面很舒服么,,,,,,
老张忽视了地板冷这回事,一厅去了。
瞥见沙发上堆着的一串购物袋,我不禁急道:“他送过来了?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啊?爸妈你们怎么能收呢?你们怎么能越俎代庖得收了呢?”
老爸狗腿得拎了老张行李往楼上去了,直接忽视激动的我和我激动的问题。
老妈翻了个白眼,镇压道:“你以为我们没给见面礼吗?收着就收着,跟你爸学什么矫情。”
我沉默了一会,再矫情了一会。最后还是被那些购物袋上的迷人logo所诱惑,全部拎回房间去了。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还听到老张疑惑得老妈:“谁送的?”
喜滋滋得拆了包装,我挨个欣赏了一边,很是惊叹了一把陈家人的审美和品味。
手痒得掏出手机给陈瘪三编辑了一条短信:“。。。。。。”
“。。。。。。”其实是一个信号,表示我愿意和他言归于好的信号。
过了十分钟,手机没有任何响动。
我心里打了个突,心想这次是把他惹毛了么。讨好得又编辑了个短信过去:“!!!!!!”
“!!!!!!”也是一个信号,表示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别不理我blabla的信号。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此刻我的心不突了,而是变得凉嗖嗖的。
果然经过一次“疑似定亲”的年夜饭,我对陈霍伊开始紧张起来了。果然在听过他以前的事情之后,我开始考虑起陈瘪三的感受来了。果然我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
正在我自我煎熬的时候,张轩来敲我房间的门。
他脱了厚重的外套,换了件休闲卫衣套上,站在门口一派肃静。表情生硬不谈,看向我的眼睛里也没有光泽,连眼梢都微微向鬓角挑去。
我应了声“马上下去吃饭”,就低头看向手机,还招手示意他关上门。
房门被捎上的那一刻,我舒了一口气,拨通了陈瘪三的手机。
半分钟之后,一个模糊且带着明显睡意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晓菁?”
即便是知道了他刚才一直在睡觉,我还是忍不住得暴躁:“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手机那端一阵空白,过了半晌,那个朦胧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才回复我:“刚在睡觉。你发我短信了?”
然后是一阵窸窣的声音,间接还有开门的声音。
刚起床的人要喝水,跟着响起一个响亮的大妈声音:“穿件外套啊,乖乖。这天冷的别冻感冒了。你回房间,我去厨房给你拿。”
又是一声关门的响动,陈瘪三的声音才再度回我:“你发我什么短信了?”
我是知道陈霍伊一个人住原来妈妈家里的,挑了挑眉,疑惑道:“乖乖,你家里还有阿姨啊?真奢侈啊奢侈。”
“奢侈?”睡醒的人已经重启了脑部硬盘,“你觉得奢侈,那你过来端好了。”
我结巴:“算,算了。”
陈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