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眼帘中划过一丝狠戾,饶,怎么可能?这厨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李碧如的仇人,不剥皮削骨,难消她心头之恨。
不过,眼下却不是报仇的好时候。
只要她成功的当了高逸庭的女人,稳做这高府的女主人,这仇,还怕报不了吗?
略一沉吟,李碧如再抬头时,眼里一片柔弱与善良,她福了福身,很是有礼的轻声道,“大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碧如求大少爷,饶了夏婆婆吧。”
“哦?你还是要放过她?甚至还替她求情?”该说她傻吗?放弃这么一个为自己报仇的机会?高逸庭心中嗤笑,却又因为她的这个举动,对她高看了几分。
李碧如一脸正色,点头,“是,还求大少爷成全。”
“好吧。”高逸庭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夏婆子,“你听好了,是她替你求的情,若今后再敢发生这样的事......”
“不敢不敢,老奴再也不敢了。”夏婆子忙发誓保证,并且不住的朝李碧如道谢,“多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奴一辈子不敢忘。”
心里却是对李碧如恨极又怕极,相处这么久,李碧茹什么性子,夏婆子自然知晓几分,就在刚才,高逸庭问她怎么伤的,她的眼神就不时瞟向自己,虽没明说,但却更加坐实了自己伤她的事实,接下来,高逸庭要罚自己时,她眼里的冷笑,她看的真切,这点连夏婆子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平日里眼神不好,刚才连大少爷都没看出来,可偏巧,却将李碧如那一闪而逝的戾气看的一清二楚。
这下,她有些胆怯了,若李碧茹真的成了大少爷的女人,那她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如此,夏婆子磕头的瞬间,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凶光,先下手为强,何况,她还掌握着李碧如那贱人的把柄,哼,好就好,不好的话,就全抖落出来,看到时候谁先死。
“多谢大少爷。”李碧茹也趁机含笑着谢过高逸庭,那**的目光里,满是崇敬。
高逸庭胸口胀的满满的,不过,作为高府的少主人,也得拿出点威严才行,所以,对着还跪在地上,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夏婆子,他又冷声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伤了人,自然要受到处罚,小顺,将她押到管家那里,四十板子照旧,打完了,让她收拾铺盖,以后就负责看扫北园的茅房,不许再进内院。”
“是。”小顺低低应声,从高逸庭处罚夏婆子开始,他就闪的远远的,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怕触及到李碧如,怕被她再算计了,毕竟,他调戏过李碧茹,被她恨之入骨,若此时被大少爷给办了,他不亏死么?
夏婆子听言,自知事不可扭转,整个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大少爷。”李碧茹同情的看她一眼,再抬头,乞怜的看向高逸庭,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不许再求情,那老东西是罪有应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撵她出去,已经是格外开恩。”
李碧如睁大着眼睛,柔顺的听他说话,“大少爷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
“嗯。”高逸庭满意的点点头,“好了,父亲想见你,跟我来。”
“老爷?见我?”李碧茹一脸讶色。
见她神色忐忑,高逸庭出声安慰,“别怕,他只是因为药方,所以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
“哦。”李碧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跟在高逸庭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等人一走,躲在屋角的秋梅与秋竹才拍了拍胸口,胆战心惊的出来。
“唔,好险。”秋竹到现在一颗心还是砰砰跳着,想到刚才一幕,还有些后怕,夏婆子可是高府的老人,大少爷一点情面不留,直接打板子,然后丢进北园管茅房。
就为了李碧茹那么个贱婢,哎,看来,只要是男人,都难过美人这一关啊。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大少爷都有表小姐那样的美人了,还有李姑娘也不错,怎么还会看上李碧茹这样干瘦如柴的小贱人呢?
秋竹不甘的看了看自己硕大的胸部,莫非男人喜欢小的?
秋梅瞪了她一眼,“别看了,再看也不能把自己看出成病西施来。”说着,她又鄙夷的朝院门口望去,想不到那李碧茹还真有两把刷子,竟不声不响的将大少爷拿下了,刚才是她们走运,没碰在枪口,不过,以后可真得当心了。
——
“奴婢李碧茹,见过老爷、太太。”一进花厅,李碧茹就见到高远与大太太唐婉正坐在主座上,似乎正聊着什么,她忙在高逸庭的示意下,走上前去,磕头行礼。
大太太回神,瞧了她一眼,“你就是给大少爷药方的姑娘?抬头我看看。”
“是。”李碧茹依言抬首,清瘦的瓜子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皮肤有些枯黄,但还是挡不住那份美丽以及骨子里散发出的柔弱气质。
大太太点头,“可怜见的,生的如此单薄,听说你是在厨房做事?又是如何有这药方的。”
高远也是看着李碧如,从她一进来,他的视线便落到了她身上,然而,之前的一丝希冀顷刻间消失了,从他一个医者的眼光来看,这女人并不懂医,她身上没有医者的那种灵气与精气神。
所以,对这药方的来历,他也多了一丝疑惑,原本还以为是不是师弟或者师父从哪儿收的弟子呢,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此刻,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