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抱着睡着的方大同出文九娘的房门,她还羡慕的回头瞧了一眼房门。房内榻位上尚明始陪着江懒懒翻着木头做的玩具,两人头挨着头说着话。文九娘和江婉沐两人坐在一处说着话。文九娘望着合拢的房门,轻叹着说:“碧绿瘦了许多,脸色也难看。”
江婉沐听文九娘的话,只是沉沉的点头,在心里暗自叹息不已。方正的娘亲一直以来,在方正家中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她疼爱长孙,但不证明她会爱屋及乌疼惜孙子的娘。碧绿出了月子后,方正的娘亲多了些空闲时间,她与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们,因为添了孙子,多了许多的话可以相谈。
江婉沐院子里的人,老苍头娘子少话,江婉沐历来不知与不相通的人如何闲谈,碧绿是高门大府的大丫头,更加是要注重慎言慎行的人,也不会闲得无聊去行这左右逢源的事。只有方正的娘亲,她突然之间遇到知己一般,抱着孙儿从东家侧门进,回头又见到她从西家侧门出。偶然一日,她回来面对碧绿时,突然想起婆媳之间的规矩。她老人家立时觉得自已有必要过过当婆婆的瘾,顺带竖起婆婆的威风。
江婉沐是过了年节后,闲了下来后,有一日江飞扬兄妹午时睡熟后,她无意中想上起有事,想去找碧绿说说话。她快步往后院走去,走至后院的正房处,从稍稍敞开的房门口,瞧到站在方正娘亲身后立规矩的碧绿,瞧到她后面背着睡沉的孩子,手里按方正娘亲的示意。正把菜夹放在方正娘面前的碗里。江婉沐微微怔忡后,悄悄的返回房间。
江婉沐抬头望着文九娘,想起方正娘亲这一阵子在她面前夸耀碧绿的话:“小懒,这媳妇就是要教才顺,碧绿这些日子做得好。”江婉沐轻叹着说:“九娘。我同你悄悄说吧,你下次见到碧绿时,别让她瞧出不对劲。我有一日无意中撞见碧绿身后背着孩子。在给她婆婆立规矩,小心翼翼的服侍她婆婆用餐。”
文九娘愕然的瞧着江婉沐,问:“她们家请了客人吃饭吗?”江婉沐轻摇头。文九娘一脸的愤愤不平神色。低声说:“这不是在作贱碧绿吗?一般大户人家,自家人吃饭时,做婆婆的都不会让媳妇立规矩。我那不着调节器的祖母,自家人吃饭时,都只是让身后的大丫头服侍。碧绿做下什么事情,惹火了她的婆婆?”
江婉沐想不通以碧绿稳妥的性子,会做下何事,让方正的娘亲想出一折又一折来折腾她。江婉沐轻叹息着摇头说:“碧绿的性子平稳缓和。一般来说是惹不事的。不过,我听老苍头娘子说,自碧绿出了月子后。她婆婆爱抱着孩子出去串门。”文九娘第一反应就是冲口而出‘我家她没有来过。’
江婉沐有些好笑的瞧着她说:“方正娘亲不会抱着孙子到医者家来的,你不记得碧绿本来让我找你拿些药汤过去。给她家大同出生后泡一些日子?”文九娘自是知道这事情,当日还是碧绿亲自跟她开口说起这事情,文九娘也应承下来。结果自孩子出生后,碧绿一家人没有开过口,她也渐渐的忘记这回事。
文九娘对江婉沐再提此事,明显的有了兴致,她盯着江婉沐打听说:“尚家代代小孩子出生后,都要用药汤泡泡。始儿,飞扬,懒懒,他们三人自出生后直到现在,一个月还要用药汤泡上两三次。如果碧绿不是你家的人,我们还舍不得那药汤,那药汤配起来很是费功夫。一般的人,明子叔还不愿意动手配药。我那时都跟明子叔打好招呼,就等着你过来说一声。这么好的事,碧绿婆婆有何不满的?”
江婉沐想起那时碧绿传过来的话,她笑着对文九娘说了当时碧绿的话,说:“说她婆婆心疼孙儿,天气冷暂时不提这事。”江婉沐当时只当是小事,自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里。直到年节时,因为尚大夫赶着把册子整理好,她日日带着两个孩子进进出出尚家的大院。方正娘亲有一日转着弯暗示她:“小懒,年节时,最好不要过多出入医者家,让人瞧着不好。”
江婉沐自是听懂方正娘亲的暗示话,她知道这世间的人,人人在生病时盼着遇良医,偏偏在年节时,忌讳去医馆这些地方。她当时笑着装不解的样子,说:“尚家待我们恩重如山,再说两家又订了亲事。这门亲事可是方正极力赞同的好亲事,我们两家自是要比从前亲近许多。”有方正挡上去,方正娘亲才没有多说下去。
文九娘听着这话,细细的打量着江婉沐,见到她神色温馨的瞧着玩耍中的三个小人儿。她放低声音说:“你有空时帮着碧绿在她婆婆面前说说话,我瞧着她这样日子太难过,偏偏她的男人又不在身边。”江婉沐转回眼神,望着文九娘轻摇头说:“九娘,这事情不是我说帮就能帮得上的事情,碧绿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露过音。她们两人之间的条条道道,我这个做外人不知晓,还是不要越帮越忙,说到底她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文九娘听江婉沐的话,思索一会点头说:“小懒,我虽是好意,不过也是实在太过为难你。别人家里的事情,别人自个没开口,你有心也管不了。碧绿一直不吭声,也许她是有心在她婆婆面前示好。碧绿行事滴水不漏,她自个不想顺从的话,她的婆婆还当不了她的家。碧绿既然要这般的顺从下去,一定有她自已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太多事,免得乱了她的打算。”
江婉沐听这话,她只是淡淡一笑,她不觉得碧绿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