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光明寺最偏颇的殿堂前,这两年已成为入寺人必来之地,那名声早已传扬出去。君上和楚萧两人站在暗处,瞧着连王府的人,围在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的身边进了殿内,稍后见到他们出来后,一个个站在殿门口,仰头细细打量着那副对联。
那位年轻俊逸的僧人,早已立在殿门口侧面多时,他的眼光慈和的一次又一次的漫过连王府的人,神色里渐渐透出一丝失望。一位中年僧人步步生莲的行来,走近寻问:“可曾见到那位有缘人?”年轻僧人轻轻摇头,中年僧人的脸上也透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连皓和同伴们往这边过来,惊讶的望到府里的人,全团聚在此地。他带着同伴们过去向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四人行礼,他又凑近老王妃和王妃的身边悄语两句,才带着几个同伴们进了殿堂。君上和楚萧在暗处瞧到僧人的眼光,君上的眼光轻扫向楚萧,望见他依然故我的淡漠神色,忍不住摇头低声说:“萧弟,你脸上多些表情可好?”
楚萧听这话,望着君上用力咧嘴三分,瞧得君上摇头说:“停,你还是保持原样好。你家中只有你姐姐是平常人,别的人都要木上三分。”楚萧见自已不搭话,君上眼瞧着有越说越想继续说下去的势头,他赶紧低声说:“君上,你现在要不要面见连王府的人?”君上瞪他一眼,轻叹息说:“拜佛听佛经,安宁最重要。”
连皓和同伴们出来后,停在殿堂的门口,同样细细的打量着门上的对联。那位年轻的将领,瞧仔细后拍手叫好:“进殿堂见了佛后。出来瞧着这对联,写得极其对应。”两位僧人这时已行过来,他们行在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面前。双双行礼问好,老王爷夫妻和王爷夫妻四人欢喜的还礼。光明寺的僧人,一心修行。很少专程礼遇进寺的客人。
两位僧人坦然受了他们的礼节,年轻僧人的目光望向老王妃和王妃两人。他再行礼说:“几年前,此殿堂受惠与府上的一位年青的妇人。一别多年,小僧和几位知情者一直遵守她当年的要求,未曾向人透露过此副对联的真正来历。不过,当日她言说,五年后不介意我们说出此对联的来历。今日小僧和师傅希望能得见她一面,代光明寺上下的僧人向她道一声谢。”
连王府的众人欣喜过后。脸上都露出狐疑的神色。眼前两位僧人分明是没有寻到人,才会过来同连王府的人解释一番。老王妃和王妃互望一眼,连王府的女子,从来没有擅长书法之人。她们却不能开口说僧人记错事,王妃笑对年轻僧人行礼说:“我们府内的人,今日都在此。”年轻僧人却摇头说:“她没有在此,我还记得她的神色容颜。”
连皓听得微微一怔忡,他想起多年前江婉沐来过光明寺。连皓转而一想,江婉沐是个连家学都未曾进过的人,如何写对联。他又轻轻的摇头。老王妃和王妃要自重自已的身份,不好向僧人多相问,她们的目光回转望向世子夫人。见到她上前两步,笑着对僧人行礼问好后。再笑着说:“小妇人想请教高僧,当日那妇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写此佳联?”
年青僧人目光里面有追思,他望着世子夫人追问:“王府可有未来之人?”世子夫人轻轻摇头说:“府里的主子们全来了。”年青僧人脸上露出忧郁神色,他平平开口说:“几年前,王府的人来光明寺那天,我在此殿堂中,见过那位妇人和她身边的丫头。我记得那日难得的飘散着细雨,这间殿堂一向少来客人,我喜殿堂的清净,爱在此抄写佛经。
那个妇人进来后,我以为她会拜拜便离去,未曾想过她会跪下来,趴在殿中痛泣不已。她仿佛有着满腹的伤心事,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哭泣的地方一样。她长长久久的哭泣着,哭得在一旁的我,听着实在不忍心再抄佛经,要站来去宽慰她两句时,她自已站起来走近我这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后,问我讨要纸笔用。”
僧人停下话语,他想起那个女子红红的眼睛,还有那清淡的语声。连王府的人,静静的等候着他往下讲。连皓的同伴们却没有那样好的耐烦心,那位年青的将领忍不住开口说:“那位妇人有没有同高僧诉说她的委屈?”年青僧人听他这话摇头轻笑起来,说:“能写下这样对联的人,心性宽大无比,又怎会向小僧提及俗世的事。不过,这些年,王府来光明寺的日子,我都会特意来瞧瞧,希望能得见她一次,有些佛事也许能再得到她的点化。”
连皓想起那日江婉沐红了的双眼,记起那日也是眼前这位僧人,赶过去赠予她平安玉。他的脸色瞬那间白了起来,他的双手握紧成拳头,压抑住内心的各种思潮起伏。年青的僧人,打量着眼前王府人的神色,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连皓的身上,眼光向下望到他握紧拳头,眼中略有些诧异,突然来一句:“那个妇人身边的丫头叫‘吉言’,非常有喜气的名字。如果王府的人,知道那位妇人的下落,请帮光明寺人转达谢意。”
两位僧人退下去后,君上和楚萧悄无声息的离开,君上回头望一眼怔忡中的王府众人,轻叹着说:“如此女子,如此心怀。难怪当日她年纪尚小,你有心想培养她。”楚萧的脸上露出急色,君上待连王府的人,总比旁人多用三分真情。君上打量着楚萧,说:“萧弟,这样的女子,你们真的忍心让她孤苦过未来的日子?连皓如果有心,他是一个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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