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言走过来,低声叫:“小懒。”车内传来淡淡的回应声音:“来了。”吉言立在车外,听到车内传出来的响动声音,她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她如今总算可以自然的叫江婉沐为‘小懒’了。
方正离开京城时,特意跟她一再打招呼离你远了,就无法再护你,你听哥哥提点你一句话,只要你一心待小姐和木根,你遇事时,尽管去问小姐的意见,她一定有法子护得了你。吉言,以后爹爹和娘亲的话,你记得千万听后不要再按其行事,你的心中有不安,可以去跟小姐说话,她不会害你。”
吉言伴着江婉沐多年,直到如今她也不敢说自已懂过她。当年她娘亲逼她给木根纳妾,她心动之余去问过江婉沐一句两句,听得她淡淡一语:“夫为妻纲,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嫁出去的人,自然是要听夫家的安排。”这些年她的心里是很感激江婉沐,如果江婉沐有心在他们夫妻当中加人,以木根对她的言听计从,这个家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方正在事后,听吉言提过一句两句,方正恼怒自已娘亲的多事,更加气极自家妹子的顺从。他低语说:“吉言,娘亲糊涂,你跟着糊涂。如果不是小姐受够庶出的苦,有些恼世上男人一个二个往身边拉人,以木根爹娘的性子,只怕这次由着你贤慧一次。你自个仔细想想,木根是什么样的人?来一个心眼比你多的人,你以后只会占着名份。而人心却会跟着别人跑。”
吉言在这些年里,只要想起那些日子,自已给自家娘亲煸动得差点要成事,她都要冒出一身冷汗。她有时会恼怒自家的娘亲。没有真正的为她着想过,有时想起她如今过得如此的不如意,心里还是心疼起她。吉言的心里面。对如今的爹娘,有着说不出的感受。江婉沐出了马车,见到吉言脸上纠结神情,她伸手扯扯她说:“吉言,你没事总是想着那些有的没有做什么?”
吉言和江婉沐走到马路边上,两人方便回来时,吉言这才低语说:“小懒。你还记得,当年我年纪小时,我娘亲天天抽空跑过来帮我梳头的事吗?我爹娘心里最看重哥哥,面上却是最心疼我,他们待我比哥哥还要纵容我三分。如今。他们两人闹成这样,我心里难受。”江婉沐满脸无语的瞧着吉言,双亲有了那样的心结,做儿女的有心也无力,只能盼着爹娘清明一次,不要继续把两个儿拖得跟他们一样的狼狈不堪。
两人回到马车上,在合上车门帘时,两人回头望见苏欢夫妻坐在火堆边,那两人神色愉悦的低声笑语着。江婉沐和吉言两人相视一笑。两人上了马车后,侧卧下来,在最里面留下一个位置给苏欢娘子。卧在中间的吉言,低声说:“小懒,你身子不好,你躺在靠火边的这侧吧。”江婉沐低低笑起来说:“你别担心我。我啊,只脱了面上的衣裳,我这面暖着呢。花儿年纪大了,她和苏欢成亲晚,也不知现在会不会有了,我们还是要多顾着她一些。”
吉言轻笑起来,想想笑着说:“难怪花儿不肯跟我们说她的名字,她家爹爹图省事,竟然是瞧见什么就给儿女安什那样的一个大男人,因为在吃饭的时候生他,竟然大名就叫‘筷子’,还有她妹妹叫‘草儿’,是因为他爹取名字时,低头看见草。花儿说还好他们家就是兄妹三人,如果她娘亲要再多生一个,以他爹爹的性子,什么样的名字都会用上,说不定直接叫‘菜儿或者菜子。”
江婉沐和吉言如此说笑着,两人的心里都轻松许多。江婉沐笑着说:“我觉得花儿爹爹心意是好的,一双筷子要配上满桌的菜,一朵花儿可以看见满眼的春色,一棵草儿可以长长久久。这么一想,这三个名字都取得好。”吉言轻轻的笑起来,她笑着说:“小懒,给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花儿的爹爹用心良苦,他盼着儿女满天下跑,难怪花儿会嫁给布店大管事,那草儿现在是久在家中,盼着良人上门。”
江婉沐和吉言两人说笑着,等到苏欢娘子花儿上了马车,吉言把两人的话又说给她听一遍,听得花儿拍手叫好,她合起刚解开的外衣,笑着说:“我哥哥巡防下半夜,他刚刚已经起身了,我要把这话说给哥哥听,让他也乐上一乐。”花儿很快的跳下车,吉言轻叹着说:“我也是这般待我哥哥的。”江婉沐听吉言这一语,就知跟下来的她的心绪又会低落下来,她伸手轻拍她一下:“睡吧,明日要早起呢。”
这一次去南方,镖队早早跟同行的人说好,为了早些回到京城,他们一路会尽量赶路,路上碰巧能进城,大家就去客店睡一晚。一般的情况下,一路上是不会特意进城,只会在野外宿营。江婉沐听到转来的消息,她的心里一片了然。上个冬季因为江家人的所作所为,京城里供货商的手里都没有几多的存货。她在苏欢的迟疑不决中,作主定下来依然不改,一定跟着他们镖队同行的决定。
得到消息后,赶紧亲自帮她们挑选好一辆空间大些的马车,他专门让家里人过来跟花儿提醒说:“你们三个女人要跟着同行,带路上吃的外,一定要记得多带上被褥,到时在马车上睡觉,也会舒坦些。”江婉沐得到这话后,立时把房里睡旧的被褥找了出来,又用新被子,把木根爹娘那床宽大的旧厚被换了过来。她们三人在车中,挤在温暖的被褥中,一路上并未觉得多么寒冷。
吉言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又翻转过去,江婉沐有着心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