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音轻声叹气:“这些日子以来,竟没有一件合心意的事情”语气里带了些沮丧。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些了?
墨紫揣度着许是方才说起曹家的事令她有了感慨,有心说两句俏皮话遮掩过去,但林清音已经站了起来,忙虚扶了他一把,“小姐这是要出去?”林清音应了一声,叹道:“我去夫人那里坐坐,陪着她说会话。”许是心里不痛快,想找夫人倾诉一番吧。
墨紫没有多想,陪着她去了林夫人处。
正房那边的气氛已经明显不同,和昨日剑拔弩张的境况比起来,现在可以算得上是轻松许多了。之前还以为曹家会紧盯着不妨,如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也令大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林侯爷之前对林镇邪下了狠手,现在想起来也有些愧疚,想着该好好安抚一番,只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在子女面前不苟言笑,让他突然说些温和宽慰之语,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林夫人看在眼里,就微微的笑,“小厨房新做了一些绿豆糕,我听说二少爷最喜吃这些,不如命人送一些过去?”也算是给父子之间一个台阶下。林侯爷听了微微颔首,但当着妻子的面,也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再过不久就是远攸的婚事了,你可得多留意些。”林清音进门时正逢林侯爷出来,父女二人打了个照面,林侯爷竟难得的主动问起话来:“看着你清减了一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做父亲的问起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但林清音心头却是一暖,这还是头一回……
忙行了礼,恭敬的回道:“许是天气渐暖,人也懒怠了,没有什么胃口……”林侯爷微微颔首,没有多问,能够这样,已经十分难得了。林清音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了院子,才转身进了屋子,墨紫替她撩起了帘子,金英就迎了上来,“夫人正打算去歇息一会……”
想到昨晚上的事情,林清音很能理解,点点头,“那我晚上再过来。”岂料她们的对话已传入了内室,林夫人就漫不经心的问:“外头是谁?”冯妈妈忙出来瞧了一眼,温声答道:“是二小姐。”哪怕是有再多的睡意,林夫人也不欲歇息了,“让她进来,和我说会话解午困也好。”林清音只觉心里有一处,变得格外柔软。
到了晚上,就听说林侯爷命书铭房四宝,送去了林镇邪的院子。林镇邪挨了这一顿狠打,皮开肉绽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趴着不是躺着也不是,无一处不是火辣辣的疼。他身边服侍的小丫鬟见了俱掉了眼泪,在炕上铺了厚厚的褥子,努力使他躺下来时能舒服一些。
林镇邪眼中没有一点光彩,他仍旧沉浸在曹大公子暴毙的噩耗里,没有回过神来。那样精神的一个人,脾气火爆,不过说了两句就推搪起来。说起来若非林碧波亲自写信给他,他也不大乐意出门,谁知道难得出门一趟,就闯下了大祸
只是他始终不解,他并没有下重手,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有底气动手但曹大公子过了一夜就死了,任是谁,至少明面上看起来,都会觉得曹大公子的死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这一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林侯爷的态度,心里憋闷得慌,只是疼痛一阵阵涌过,没多久他就不得不缴械投降,呻吟了半晌,几乎落下泪来。
书铭进门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林镇邪一愣,下意识的身子就往里缩。如今见到书铭,竟也害怕起来,就好像林侯爷下一刻就会撩帘而入一般。书铭见着,只当没有看见,将文房四宝递给了守在炕前的丫鬟,又将事情已经解决的消息提了提:“……花了五千两银子,如今风平浪静了。”
林镇邪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来,但又觉得疼痛不已,两种情绪混在一起,使他的脸色显得格外异常。书铭也有三分不忍,不免说道:“侯爷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听说是燕京城最富盛名的楚大夫,想来明日就会到了。”
林镇邪愣住。
似乎这么多年,父亲从未对他有过好脸色。唯一的这一次,还是因为下狠手打了他……
念头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像春日地下的竹笋在雨后疯长起来。不甘,恼怒,还有一种别的什么,混杂在一起,叫他久久的说不出话来。书铭见着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也知他心事重重,就没有多呆。回到书房后,如实对林侯爷说了所见所闻。林侯爷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到了晚上歇息时,林侯爷忽然塞给林夫人一个匣子,含含糊糊的说道:“给清音准备嫁妆。”林夫人有些错愕,林清音的嫁妆她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几千亩连成片的良田,五间东大街最好的地段的铺子,耗费了将近两万两银子。
等到林夫人打开匣子时,才知道为什么林侯爷的态度如此含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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