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县府,姬平一边执笔在地图上勾画,一边听着李儒的汇报。
目前暗影司已经发展到很多郡县,每日收集情报很多,主要由李儒进行整理筛选,最后将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向他汇报。
“主公,董卓遣李傕、郭汜在雒阳击败朱儁,二次讨伐董卓失败了,朱儁退守成皋、荥阳。”
“子方没事吧?我方伤亡多少?”
“唐都尉虽一力断后,但胜在用兵稳重,且熟悉地形,故而损失不大,唐都尉一切安好。不过……儒以为,一山难容二虎,朱儁名望盖世,留在成皋,久之恐有祸患,主公当命唐都尉小心提防,或是将之送往兖州,可借刀杀人,趁乱取事。”
“朱儁其人忠直,当是无妨,不过中直的人最容易被人以“大义”做枪使,如今朱儁手下各方势力混杂,我们倒是不得不防备,传信子方、祝奥、十月,不要交恶朱儁,但必须密切监控进入成皋的各方势力,一旦有人不轨,可当机立断!……至于朱儁,如今讨伐董卓已经无望,且看青、徐、兖的战局吧,若是必要,可激之破贼。”
“是,主公。不过董卓此战得力,又有传言凉州马腾、韩遂再次归附董卓,河东须要防备,不可疏忽。”
“董卓……他的郿坞建的怎样了?”
“哎!董公此举实是自取灭亡,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郿坞已建成大半,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号曰‘万岁坞’,积谷三十年之用,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哎!”
“关中物价飞涨,百姓饿死无数,董卓如此作为。实是该死!算来,他的命怕是也不长久了,便是有马腾韩遂也是无用,至于河东。命云长小心守御就是。如今董卓倒行逆施,以贾文和的性格,恐怕早已明哲保身了,何况他的幼子还在河东。”
“主公此言得之,如今关西董卓已非当年。实不足虑,只是从袁绍处传出消息,言河东王实乃弘农王,他人或是不信,但董卓则不然,此传言一出,他必然会有行动,或是废除关中天子自立,或是攻打河东。”
“袁绍处传出的消息?是了,这些年我虽是隐蔽。但也未刻意隐瞒,军中不少将士知道我的身份,若是袁绍从细作处得知,也未尝不可能,只是我这身份公布出来也是一把双刃剑,袁绍如今传出消息,其意在何处?”
“袁绍打败十万黑山军,立足邺城,以儒思之,袁绍之所以传出主公身份的消息。其意有四。”
“哦?居然有四个意图,文优快说来听听?”
“一者,搅动天下更乱,天无二帝。主公身份一旦彰于天下,毕将更乱,投机取事者不计其数,而袁绍更可凭其名望从中取利;
二者,拉拢上党,袁绍如今不知荀氏为主公所用。此举意在使上党荀氏失去隐藏的独立地位,明晰立场,或是投效主公,或是投效关中天子,则袁绍或是拉拢,或是敌对,皆可采取措施,不过以吾观之,袁绍意在拉拢;
三者,恐袁绍意在河内,河内与上党不同,上党太守乃董卓所任命,而河内太守刘玄德则是主公任命,如今袁绍将主公身份传言天下,河东、河内必然置于风口浪尖,河东尚好,有高山大河为屏障,易守难攻,但河内毗邻冀州与中原,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此地易生战乱。”
四者,袁绍此举实乃居心险恶,置主公于天下敌,日后便是突显身份,也失去了震慑之用。”
“哦?前三者我懂了,这第四却令我有些迷糊,为何我如今身份公布,会成为天下敌?”
“主公可是忘了?去年初入河东,便驱逐各大世家,将盐池收归官营,此举便是犯天下之大不讳,之后主公又在河东实行铁事官营,盐铁皆官营,必令世家畏之如虎。如今世家忠义者几何?皆逐利耳!他们最畏惧的恐怕就是主公一统天下,将他们所在州郡的盐铁皆收归官营,如今关中有天子,他们正好名正言顺反对主公,将主公置以恶名,不过在此之前,世家多半会再次请求收回盐铁官营的政令,主公须要采取措施,或可半分盐铁之利,以缓局面。”
“嘿!我倒是险些忘了这一茬,原来早得罪天下了,不过无妨,对于那些有野心的、利欲熏心的,迟早都要得罪尽了,让他们都蹦跶出来才好,至于盐铁官营,必须坚持,不可更改。对了,黑山张燕如何?”
“张燕已经尚在犹疑,不过主公为弘农王的消息一旦传到其耳中,张燕自会会归降,主公乃先帝嫡子,所行政令又有益于百姓,以荀公达之口舌,张燕已在指掌。”
“呵呵,这倒是一个好处,兖州呢?曹孟德与黑山军打得怎样?张邈诸人可有参战?陶谦可曾摆明立场?”
“曹操进入东郡抵挡黑山于毒,正陷于苦战,张邈未曾参战,陶谦已与袁术达成盟约。”
……
片刻之后,李儒汇报完毕,离开前,迟疑了片刻,又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儒冒昧,斗胆问主公一言,还请主公恕罪。”
姬平一愣,失笑道:“有话尽管问便是,我还不至于因言罪人。”
李儒小心翼翼的道:“儒随主公已有一年,知主公仁爱且谨慎,只是观主公一年来所行之事,虽有远谋,意在平乱,但从小处而言,或有助乱,若是董卓或袁绍行事,吾自不必多问,但以主公的性情,多半会不忍罢。”
姬平沉默了片刻,道:“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