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天子以制诸侯……”姬平又念叨了一句,看向田丰:“却不知如何实施?”
田丰抚须道:“主上占据关中之后,可暗中网开一角,使朝臣与天子逃离,最嘉者,莫过于逐之往南阳袁术或冀州袁绍处。袁氏素有二心,难以善待天子,兄弟二人又不和,一人或天子,必会相攻伐,主上正好名正言顺击之。此赋予主上大义而令诸侯担恶名也。”
姬平长吁了口气,对于刘协的问题让他头疼了很久,田丰倒是很好的解决了他的顾虑,他笑了笑,道:“如此,却不知司徒王允又该如何?”
无论是不是王允事先指使,王氏暗中参与刺杀他总是事实,何况王允与刘协绑到了一起,这人性格刚愎,基本无望收服,姬平对他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田丰正要说话,这时霍小玉走了过来:“公子,冀州传来消息,界桥之战袁绍大胜公孙瓒,公孙瓒退回渤海郡,不过他麾下青州刺史田楷与卢茂再次打败黄巾,占据了平原国与千乘郡,公孙瓒任卢茂为平原相。”
“哦?卢茂做了平原相?”姬平眼睛一亮,卢茂为卢植长子,成为平原相,可是一大助力。
霍小玉又道:“青州方面,左道长已经前去燕县看望刘玄德。”
姬平微微叹了口气,道:“拿纸笔来,也该给玄德去一封信了。”
……
兖州,燕县,那处大宅里。
“庸医,滚!”
院门哐啷一声打开,暴怒的张飞已经不知第几次将医师丢出去了。
看着医师慌忙爬起来走人,张飞恨恨的呸了一声,正要回身进门,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张飞转头看去,但见一支骑兵飞驰而来,大约两百人。转眼到了跟前,当先一人飞身下马,丹凤眼,卧蚕眉。所披青袍散乱,满面风尘,正是关羽。
关羽急步走向发愣的张飞,急声道:“三弟,大哥怎样了?”
张飞冷哼一声。转过头,恨声道:“你个忘恩负义小人,自留在河东做你的中郎将,管大哥做什么!”
关羽色变道:“三弟何出此言!我三人生死相从,情同手足,我在河东听闻大哥落难,心如火焚,便辞了中郎将,急忙赶来寻找兄长,只为陪伴左右。何来忘恩负义之说。”
张飞闻言,回头瞪着眼睛看着关羽:“此言当真?”
关羽正色道:“此心可昭日月。”
张飞顿时眼睛一红,扶住关羽悲声大哭:“二哥,大哥身中毒箭,这几日更是水米难进,看样子是不行了……呜呜。”
“啊?怎会如此?”关羽闻言大惊,忙道:“快带我去见大哥。”
急步到了屋内,关羽看着榻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几乎认不出来的刘备,不由泪落如雨。伏榻大哭:“大哥,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榻上沉睡的刘备隐隐听到哭声,睁开深陷的眼眶,看到榻边关羽。嘴巴动了动,发出虚弱的声音:“二弟……”
关羽看到刘备醒来,急忙伏近了,道:“大哥,大哥,是小弟。是小弟来看你了。呜……小弟来晚了。”
一旁的丫鬟看到如此大汉嚎啕痛哭,不由偷偷抹泪。
“主……”刘备艰难的道:“主上……如……”
关羽忙道:“主上逃过刺杀,只是受了轻伤。”
刘备顿时舒了口气,神情稍好些,挤出一丝笑容,伸出枯瘦的手,拉住关羽,长叹了口气:“为兄是不行了,想我兄弟三人,从幽州举义兵,想要匡扶汉室,算来已有十年,不想壮志未酬,为兄……为兄却要中道先……先走一步了……咳……咳……”说罢泪落如雨。
“大哥!俺的大哥!”一旁张飞也嚎啕大哭。
兄弟三人正哭着,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呜哈哈哈哈,三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哈哈,有趣,有趣,哈哈,真有趣!”
嘎嘣!
张飞拳头捏的作响,转过头来,暴喝道:“谁人前来作死!”
关羽也回过头来,丹凤眼中杀气迸射。
关张都是沙场浴血而出的万人敌,两股杀气齐齐爆发,足以摧毁任何人的胆魄,而此时他二人也恨不得将这嘲笑之人碎尸万段!
门外声音也是顿了一下,一个如竹竿般的灰袍道士出现在门口,悠然抚须道:“贫道前来,自有要事,却非作死。”
“啊!——”张飞大吼着,挥着拳头冲了过去:“贼道,受死!”
关羽握紧腰间长剑,步伐紧跟。
那道士呵呵笑道:“慢来,慢来,二位将军慢来,贫道此来,乃受人之托,救屋中之人命耳。”
一听这道士是来救刘备的,关张二人顿时怒气微消。
张飞拳头举在半空,双目圆睁,透着怀疑之色,喝问道:“你会救人?俺出榜召医师,却未曾召道士!”
道士抚须道:“贫道略懂岐黄之术。”
关羽神情一动,抱拳道:“敢问来者可是左元放道长?”
道人笑道:“贫道正是左慈。”
关羽登时面露喜色,长长一揖:“素闻左道长精通医术,还请救我大哥一救。”
左慈笑道:“本是受弘农王之托,特来看望刘玄德。”
张飞在一旁急声道:“若你能救俺大哥,俺请你吃肉喝酒!便是跟着你做道士也行!”
“呵呵……”左慈长笑着进屋,给刘备把脉。
刘备虽然躺在榻上,但早已听到三人说话,知道左慈是姬平派来,颇是激动:“道长有劳……咳……刘备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