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冯巧巧本来要动作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你们吃吧,我今儿个不太舒服。”话落,站起身来就要走。
冯桥桥离她最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道:“不舒服更要多吃,怎么能不吃?”
这种状况,早在她预料之中。
冯桥桥本是外来户,不管现在再怎么能干,也抹杀不掉冯巧巧以前的功劳,但,人的心思就是这样敏感。
一个一直好吃懒做,又被母亲庇护、被家人嫌弃的大姐,只做了一次饭,便得到全家称赞,且让父母弟弟同时对她改观,而冯巧巧,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有股子傲气,从小辛苦劳作,母亲病了之后又操持家务,此时这种状况,又怎么能教她不难受?
自家的女儿自家最清楚,白氏也发现了这点,“你不舒服?明天许大夫可能会来,让他给你看看,你现在快坐下,吃点东西,你大姐说的对,不吃东西可怎么成?病了身子要支持不住了。”
冯巧巧耳际皮肤似乎熏红,眼光微闪,“下午帮四爷爷采茶,四奶奶给准备了些吃的,现在还不饿呢。”
有猫腻。
冯桥桥眯了眯眼,“坐吧,就算饱着,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第一次做饭,难免缺盐少醋的,我还指着你跟我说说呢,娘很久没做饭了,估计早都忘记怎么做了,我可不敢问她。”说完,嗔了母亲一眼。
虽然她上了冯巧巧姐姐的身是意外,但总不能不管不顾破坏人一家和平。
白氏接道:“对啊,这几年一直是巧巧做饭,娘都快忘记菜刀怎么拿了,你快坐下尝尝。”见冯巧巧不动,又道:“你是不是知道你大姐不会做,糟蹋了鱼,所以才不吃,让我们几个倒霉的吃做坏了的鱼?”
“二姐……我好饿,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吃,你坐下嘛。”冯亮亮可怜兮兮的道。
冯海看了两个女儿一眼,“坐。”
父母家人将她的心思看的这么清楚,尤其是冯桥桥,让冯巧巧不由觉得十分别扭,冯桥桥心里叹了口气,道:“坐下吧,要凉了,本来我也做的不好吃,这凉了估计更难下咽了,你看爹娘都等着你呢,难道你要爹娘吃凉了的饭菜吗?”
看来这是个大爷型的人物,吃个饭还闹这么多别扭出来。
冯巧巧转过身子,坐了下来。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不进厨房,第一次生火熬药,还是亮亮帮的忙呢。”冯桥桥有些自嘲。
冯亮亮一听,立刻道:“大姐笨的要死,打火石都不会用,还跟我要火折子,想想刚才带了鱼来一直瞪着鱼发呆,大姐估计也不会杀鱼吧?”
这倒被他蒙对了,冯桥桥暗忖了一声死小子,道:“杀猪宰羊那种事情,是男人做的,杀鱼也一样,你是男人,当然你来做。”
冯亮亮伸了伸舌头,吐槽道:“你蠢就直说,二姐就会用火石,二姐还会做包子呢,你看看你熬的粥,只放了米,都不放点别的作料,真懒!”
他又说对了,冯巧巧地粥虽然熬的很稀,但是味道确实不错,想必有秘方,冯亮亮转身对冯巧巧道:“二姐,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熬的粥,大姐这个,好没味道……”
冯桥桥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是第一次做?”没煮出生的给你吃就不错了!
冯亮亮冲冯桥桥做了个鬼脸,道:“二姐,这和你的比那差远了,二姐,以后还是你做吧?叫大姐抓鱼,你做饭。”
这个死孩子!
冯桥桥腹诽了一声,但是见冯巧巧脸色稍微缓和,看在冯巧巧养了自己这具身子少说七八年的份上,也不再计较,道:“鱼我抓不了,我看倒是可以养鸡。”
冯巧巧想了想,道:“我刚看了,是一公一母。”
冯亮亮接了过去,有些骄傲:“大姐,篓子是二姐编的哦,养鸡用。”
冯桥桥本还想在院里弄出一块地方来,没想到冯巧巧已经解决了,倒是对这勤劳能干的姑娘又多了份好感。
“等生些蛋,给娘补补身子,再养鸡,先吃饭吧。”
饭桌上,冯巧巧话不多,约莫是有些别扭,冯亮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和冯桥桥性格很投合,说起话来俏皮又古灵精怪,一顿饭下来,大家心情都不错,只是,要结束的时候,白氏忽然说了一句话,让冯桥桥本来不错的心情吊了起来。
白氏道:“桥儿现在变好了,海哥,我们改明儿个找个媒婆帮丫头说亲吧?”
这叫什么?才变好就要将她扫地出门,该说爹娘不识货,不知道物尽其用,或者,该称之为“恩将仇报”?一心为他们做羹汤,才十七就要急急忙忙嫁出去!
哎,万恶的旧社会。
冯海嗯了一声,“是该嫁人了,明日我便托了媒婆帮忙注意着。”
本来还在收拾碗筷的冯桥桥嘴角一抽:“爹,我还小呢。”
白氏道:“什么还小,都十七了,我十七的时候,你都快周岁了。”
那是你们早熟,不懂得晚婚晚育的好处啊!冯桥桥在心中呐喊。
“爹、娘,成亲这种事情急不来,我以前是不听话,虽然现在改了,但也基本没人信,肯定得有些日子人家才能知道我是真的好了,要不然,还以为你们为了嫁女儿胡编乱造呢!”而且,我也拒绝被莫名其妙和一个陌生男人送作堆!
白氏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看,别找媒婆了,过几月就要对歌了,到时候对歌吧。”
对歌?!
冯桥桥脑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