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声至高台,宏緖皇帝朗声一笑:“好!朕今天就做个证约人,若苏小姐赢,姐妹同嫁!若茹婉郡主赢,则五皇子一生只此一妻!”
只此一妻!
惊诧声四起,所有人都在想着突如其来的四个字的原有,就连五皇子也不由的诧异的轻叹一身,与周围人不约而同的转身注视着舞台上的两人。
刘凯旋跨前一步,冲高台上抱拳朗声道:“刘凯旋,借宣武门战鼓一用!”声音清脆却军姿标正。
宏緖皇帝眉头挑起一丝笑意:“允了!”对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娇媚歌舞,此刻突然有了一丝期待。
丈宽战鼓被三个护卫台上了舞台,放置舞台正中,刘凯旋原地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站在了战鼓上,战鼓随之一声雷响‘咚--’!
在场人的心跟着一紧,谁也不曾想这战鼓不是用来敲的,不觉得被这新奇的舞法吸引了视线。
苏紫衣将身后的琵琶拿了出来,从第一声琴弦挑起,琵琶声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碎金裂锦的琵琶声宛若带着刀刃的风,一阵阵的凌厉感如利刃扑面而至--
自第一个裹挟着锋芒的音律冲入耳际,宏緖皇帝便猛然直起身子,手中的玉杯落地而碎,一双厉目死死的盯着舞台上的两人。
刘凯旋立在战鼓上--抱拳、躬身!一套飞鹤长拳,打的行云流水、虎虎生风,而飞鹤长拳必须配合脚下的腾跃,阵阵战鼓声,随着每一个腾跃,越跳越有力。
琵琶声,声声扼命般的带着刀刃的锋芒--
战鼓声,阵阵带着催人拔刀的热血沸腾--
一曲《破阵》,在琵琶挥刃声,在战鼓轰鸣声,带着万马奔腾的气势压制在整个御花园上空--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滑落,那金戈铁马的杀戮之气,仍在空气中萦绕,经久不散!
苏玲玉脸色苍白的坐在原地,武将的呐喊声、文官的赞叹声,在灌入她耳际之时,已经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那种无力感,源自无法承受却不得不面对的挫败,那从来不属于她苏玲玉的挫败感。
宏緖皇帝深锁着眉头,眸中有些苍凉,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在这一刻一下子老了许多,眼帘缓缓的阖下,身子整个靠向了龙椅的椅背,如同将身子缩入了椅侧的阴影中,许久才再次抬眼,眸子里的光有些浑浊,微阖的眼帘含着深深的思念和凄楚。
宏緖皇帝缓缓开口:“赐--,刘凯旋平英县主,茹婉郡主良田三百亩,陆美人入住鹤庆宫,没朕的命令,不得出鹤庆宫半步!”
苏紫衣和刘凯旋叩首谢恩,转身退下舞台。
宏緖皇帝远远的看向站在舞台前那抹英挺的身影,朗声道:“凛澈何在?”
孙坚紧忙后撤一步,命身后的小太监传旨宣六皇子觐见。
段凛澈一身藏蓝色锦衣,显然刚换了身衣服,迈步上前,长身玉立,墨缎般的黑发只用一根碧玉簪挽住,俊美的脸上剑眉墨裁、胆鼻秀峰,嘴角始终挂着怡人的笑,唯有凤眸看似在笑,眼底却隐含着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这是苏紫衣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看见段凛澈,与屡次私闯闺房不同,彼时他身上多是无赖之气,让她恨之切齿,而此刻,他轩昂的器宇中透着淡淡的自信和隐隐的霸气,让苏紫衣突然就想到了藏在鞘里的利剑,他日出剑之时的锋利和凛烈,必当气势如虹、杀势震天!
原来--,他一直都是个危险的男人!
“儿臣叩见父皇!”段凛澈跪地施礼。
高台之上,宏緖皇帝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段凛澈身上,许久突然开口道:“凛澈--,朕也该为你赐婚了!”
揣摩圣意,自古以来便是后宫女子唯一的功课,皇上突然赐刘凯旋为平英县主,这无疑预示着--
皇后朱唇微启,却在开口之际拧起了眉头,刘凯旋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如今刘家锋芒正利,六皇子母族势大,和六皇子联姻,无疑是在表明刘家的立场,皇上现在仍年富力强,绝对不会允许哪家独大的,除非皇上的心思是……
思及此,皇后便不再言语,带着一丝谨慎,转头看向坐在一侧的越嫔。
一旁的越嫔见状,紧忙笑着开口道:“皇上,今个是七夕佳节,本就是成眷属的好日子,依臣妾看,刘县主和六……”
不等越嫔说完,段凛澈抢先一步开口道:“父皇,儿臣记得父皇答应过儿臣,只要平定蜀地之乱,儿臣的婚事便由儿臣自己做主!”
皇后笑着接口道:“即便如此,也不能不娶亲呀,便是九皇子也该到了指婚的年纪了,六皇子怎么能一味由着性子?”
段凛澈含笑欠身:“回父皇、母后,儿臣只是想娶一位心仪女子为妻,半年之内必娶其过门!”
“半年之内?”宏緖皇帝拧起剑眉,想起刚才段凛澈维护陆青鸾的举动,以段凛澈的性子,怎会如此维护无心之人了,宏緖皇帝眸子里多了份冷意:“你是朕的爱子,不是谁都可以做朕的儿媳的!”
“回父皇--,父皇若允,儿臣恳请一道赐婚圣旨,儿臣之妻的名讳,由儿臣执笔!”段凛澈仰头看向宏緖皇帝,目光中透着一份不容忽视的执着。
宏緖皇帝深深的看着段凛澈,随即抬了抬手,片刻后,孙坚托着一道圣旨和笔砚,行至段凛澈身侧,段凛澈抬起笔在赐婚圣旨上,女子名讳的空白处提笔写